柴立汶看他臉抽筋似地跳動,以為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再接再厲,握住溫揚的左手,低頭,在中指輕輕吻了一下。
溫揚終於有了反應,渾身一顫,打了個大哆嗦,像被電了一樣迅速抽回手,瞪著柴立汶,面部肌肉繼續抽筋,越抽越厲害:“你幹嘛?燒壞腦子了?”
柴立汶很受傷地望著他:“你沒有一點感動嗎?”
“感動個屁!噁心死了!當老子是未成年的小鬼頭啊!”溫揚揉了揉手背,都是雞皮疙瘩。
“媽的那小子騙我!說什麼此招一出天下無敵!連那面癱死庸醫也會上鉤!”柴立汶大叫一聲,“姜羽!下次別讓我看到你!”
此時正在異國街頭悠閒地開著跑車的某位仁兄打了一個大噴嚏,坐在後坐的人眼皮抬了抬,把視線從書冊上瞥了過去,嫌惡地皺起眉頭。
“操!你他媽那什麼眼神?怕傳染?靠!老子的病早就好了!。。。。。。”開車的傢伙從後視鏡看到了,染成大紅的頭髮都豎起來,一連串標準的國語髒話脫口而出,街上的行人雖然聽不懂,還是被那高分貝的聲音給震住了。
坐在後坐的人一巴掌扇過去,動作乾淨利落,把他打趴在方向盤上。
“我操你爺爺的!”他按著後頸爬起來,腳踩煞車。後坐的人往前一衝,紅頭髮的回身就是一拳,那白得像鬼的左臉就通紅了一塊,還腫了起來。
那人獰笑著,喉嚨發出嘶嘶聲,撲了上去,掐住紅髮小子的脖子把他往上提。
()
兩人就在開篷跑車上打了起來,直到紅髮的傢伙無意間瞥到了顯示器的時間,大叫起來:“操!復健要遲到了!”
那人用拇指和食指擰起他的耳朵,順時針旋轉,另外一隻手做了個手語:'閉嘴!'
然後世界就安靜了。
溫揚架好墨鏡,把鴨舌帽的帽簷壓低,沒好氣地對柴立汶說:“別說瘋話了,快點回去吧。”說完,自己就先出了醫館大門。
柴立汶慢騰騰地跟在後頭,圍巾把半張臉都遮住了,忿忿不平:我明明很認真的啊,竟然說我的是瘋話!這混蛋!
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柴立汶還在琢磨著應該怎樣表達,不覺間就走到了斑馬線前。
黃燈閃了閃,換成了綠燈,等待的人紛紛走過對面。
溫揚在斑馬線前站定,等柴立汶走過來。
兩人之間大概有兩米的距離。柴立汶在斑馬線前面的蛋糕屋櫥窗看了看,裡面的蛋糕正在打折,他拉下圍巾,隔著玻璃去嗅味道。
溫揚不耐煩了,高聲叫他:“喂,快點,回去我弄給你吃!比那個好一萬倍!”
“你說的!”柴立汶立刻轉向他,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兩人的距離慢慢縮短。
突然一聲巨響,街上的人都往聲音的源頭看過去。
那家蛋糕店前面的櫥窗被一塊不知哪裡來的石頭砸破了,玻璃碎了一地。
柴立汶覺得臉一陣刺痛,他抬起頭,飛濺開來的玻璃碎片映著冬天的日光,閃著耀眼的光華。他抬高手,舉到眼前,發現手背是一道道傷痕,細小的,正在往外滲血。臉頰似乎更痛了,他輕輕摸了一下左臉,摸到一片溼滑。
六十三
溫揚睜著眼,看著不遠處那個臉上都是血的人,大叫著撲了過去:“柴立汶!”
鞋底踩在玻璃碎片上,發出噁心的咯吱聲,柴立汶看著手掌上的血,自言自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溫揚把他攔腰抱起來,兩人身高都差不多,柴立汶雖然比較瘦削,不過一個大男人,體重也有那麼幾兩,溫揚抱得有點吃力。
他衝到路邊,踢打著停靠在路邊等綠燈的一輛計程車的車門,大吼:“開門!開門啦!”凶神惡煞的樣子,加上柴立汶滿臉都是血,司機被嚇到了,要跑,溫揚一腳踹在車門上:“你他媽敢見死不救?老子把你骨頭拆了!”那車硬生生被他踢得搖晃了幾下。
司機怕他真會把自己給拆了,忙下去把車門開啟,溫揚將柴立汶塞進車子裡,自己也跳上去,簡明地下令:“市立醫院!”
車子哧溜一聲衝了出去。
“哎啊~~”衝了兩個紅燈,柴立汶才回過神來,軟綿綿地叫喚,“小揚,有鏡子嗎?”
溫揚愣了一下:“要鏡子做什麼?”
“我這裡疼。”柴立汶指指自己的臉頰,樣子很委屈。
“你別動,很快就到醫院了!”溫揚扶正他的臉,看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