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對琯素說:“女兒你且先進去,母親要教訓這吃霸王餐的東西。”
琯素驚訝的看向我,問道:“他?莊先生他吃霸王餐麼?”
老鴇哼哼兩聲:“可不是,沒錢還來這裡充大爺。”
我滿臉苦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琯素還說:“可我瞧莊先生不似那種人呀!”
對於她的信任,我心裡還是有些感激的,嘆息道:“我身上的確沒有帶錢。”說著我眼睛掃過周圍圍著我的小廝們,又看向老鴇:“你說該如何解決吧?”
老鴇陰陽怪氣的說:“既然沒錢,那當然是做工抵債了。”
我估摸著也是這樣,她總不能殺我,或者打我頓趕我走,因為那樣飄仙坊的損失仍然找不回來。
我問道:“得打工多長時間?”
老鴇見我這麼輕易認慫,臉上更滿是鄙夷之色:“你留在這裡做小廝還債,每月的工薪是八顆陌山票。也不用打多長時間的工,十個月就行了。”
我心裡把山羊鬍老頭子從上到下罵了個通透,這渾老頭居然這麼坑我。
我只想快點和殿主他們取得聯絡,哪捨得在這裡耽擱時間?
於是我試著討價還價:“我是個丹師,若不如幫你們煉些丹藥抵債如何?”
老鴇上下打量我,有些驚訝道:“你還會煉丹?”
我點點頭:“真會。”
沒曾想她卻是突然變臉:“那也不行,我們飄仙坊要丹藥有個什麼用?”
我瞬間啞口無言,壓根沒想到這個婆娘這麼不會變通啊!她難道不知道拿丹藥去賣錢麼?
但不管怎麼說,結果,還是我被迫留在了飄仙坊裡,好聽點是做個小廝,不好聽些,那就是做龜公。
我不是不能反抗,但忌憚幕後的陌山宗,要是我在這裡鬧事,只怕很難有機會逃出陌山城去。索性已經被關了五年多,沒有和殿主他們取得聯絡了,我也不太在乎這十個月了。
於是,我就這樣開始在陌山城飄仙坊裡做起了“龜公”。
迎客、端茶遞水、打掃衛生,這都是龜公的事。我們在飄仙坊的地位是最低的,比紅官人還低。
我剛認慫,答應做工抵債,就被老鴇蠻不客氣的趕去搞衛生去了。有不少人看著我笑,昨夜裡還是來找樂子的客官呢,現在卻變成龜公,這總讓得不少人有種幸災樂禍的爽快感。
不過我心裡倒也沒有太多感覺,以我現在的心境,還不至於為此而掀起什麼波瀾。
隨著其他小廝把整個飄仙坊裡的事情做完,便差不多快要到下午了。
我們小廝是沒得飯菜吃的,有侍衛給我們每人發幾顆最差勁的辟穀丹,不至於感覺到飢餓就行。
我吞下辟穀丹後,就走到專門給小廝休息的院落裡,準備療傷。
這院落裡有很多間房,裡面有床,但實在是簡陋得很,而且每間房裡有六張床。
我突然想起我的高中生涯,好似我有很長的時間沒有體驗過這種多人同寢的感覺了。
或許是百無聊賴,就連這點兒回憶,也讓我忍不住心裡有些溫暖,嘴角竟然是不自覺牽出笑容來。
很快,又有幾個小廝走進來。他們應該也是這寢室的。
可還真巧,其中有個就是昨夜裡領我上去見琯素的那個。不過現在他的臉上可看不到昨晚的卑微了。
他好像是這個寢室裡的頭,進來瞧我兩眼,便樂道:“喲,客官,您不讓仙女們陪著,在這裡是幹嘛呢?”
其餘四個小廝便也跟著大笑。
我苦笑著搖搖頭,他奶奶滴,沒想到連這種“最底層”之間也互相有壓榨,在這剎那,我突然間明悟“窮山惡水出刁民”的意思。越是沒有尊嚴,就越發想踩著別人來得到尊嚴。
無疑,此時他們踩我這個“客官”,能讓他們覺得自己很有尊嚴。
唉,我想想,這些仙界的金丹修士們照我們地球上的那些可差遠了,在地球,哪個金丹不是拽上天啊?
這五個小廝應該都是金丹強者,但臉上壓根就沒有丁點的傲氣。
即便他們此時耀武揚威,給我的感覺也不過是小丑在我面前賣弄。
我說:“你們想怎麼樣?直說吧!”
我的態度讓得他們微微愣了愣,隨即剛剛取消我的小廝惡狠狠道:“你不會以為爺們現在還得伺候你吧?”
我聳聳肩:“當然不會!”
說著,他竟然伸手過來要拍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