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說不出口了，陸放就那麼一副人畜無害的眼神望著他，席小葉手指在半空中顫顫巍巍地逗留了半天，最終放了下來。

在他決定不把陸放就是葉落這一資訊告訴穆少商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站在陸放和八荒歌這一邊，與夢迴大唐決裂，遠離朝王朝和穆少商。

雖然他很糾結，很猶豫，很不甘……

“前輩，抱歉，我可能要退幫了，這個幫戰我不能打。”席小葉突然認真起來，聲音沉穩，似乎帶著一些悲愴。他的身形變得孑然起來，彷彿從前那個鬧騰的席小葉只是偽裝的人格。

“沒有關係，打幫戰確實是件累人的事，我想你們幫主會考慮同意的。”穆少商微笑道。

但是我更希望和你並肩在戰場上啊……比起作為敵人……席小葉在心底默默說道。

他是個道長，是顧清河，他希望他的鎮山河可以永遠只為一人落下，他以為他可以為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御劍鎮守四方，他期待著有朝一日純陽宮落雪的兩儀門前不再是顧清河一個人仰面望天的落寞背影。

他實在不敢想象和穆少商站在對立面的場景，然而他更不能想象自己去打葉落的場景，所以他只好退幫，不參與這場怎麼打都令他腸子都攪在一起的幫戰。

穆少商安靜地望著他，目光突然變得深邃起來，他把席小葉拉過來靠近自己，直到席小葉的呼吸幾乎撲上他的臉頰。他緩緩側過頭，湊近……再湊近，不斷地湊近席小葉的耳邊，帶著笑意輕聲道，

“等我回來，我不會再允許你這麼傷心了。”

然後他轉身離去，沒有道別。

既然決定要回來，那就無需道別。

席小葉一時間並沒有理解穆少商話中的意思……也許很久很久以後，他會突然想起這句話，然後安靜地摟著身邊的人，笑而不語。

陸放全程自動開啟隱身狀態，直到穆少商的身影消失，他才起身，默默地離開宿舍。

另一方面，龍門荒漠，玉門關外。

秦修歌忽然勒馬止住，那馬兒一聲長嘶，腳下騰起一片沙塵。

“停下。”他在團隊中低吼了一聲，抬起視線，一縷陽光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