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睜不全開。進這間標準的三人間已經四天四夜了,他沒睡過一個囫圇覺,老是被幾個人日夜地盤問,喋喋不休翻來覆去就是那麼點老問話。
張雲生垂著頭用手搓揉著眼睛,儘量避免刺眼的燈光,悲哀地想:總算嚐到“雙規”的滋味了,這就是最常規的做法,被雙規的物件除非跟組織合作,問什麼講什麼,否則不論是白天晚上辦案人員隨時要你回答問題,隨時叫你談話,往往還在人最疲倦剛躺下睡著就被叫起來,搞得你精疲力竭,直到你神情恍惚,講出人家想知道的為止。這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幾天前還是前呼後應,人人恭維,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階下囚,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對你發號施令!
張雲生憤怒起來,他呼地站起來說:“我要去方便!”就直往衛生間走去,絲毫不把眼前的兩個所謂紀委的辦案人員當回事,砰地關上門,一屁股坐在抽水馬桶蓋上。
這是一間設施破舊的三人標準間,三張鋪、兩個床頭櫃、一個寫字檯,靠窗戶的地方擺了兩張單人沙發和一個小圓茶几,一臺25寸的長虹彩電老化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還用不用得,反正這幾天從沒人看過,地上鋪著已經看不出本色的化纖地毯,牆上貼的牆紙剝離得很厲害,衛生間的換氣扇是個擺設,屋子裡總是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
張雲生努力地平靜自己的情緒,站了起來,順手按下了抽水馬桶的水閘,他估算好了時間,免得又讓那些人惡聲惡氣地喊他。他旁若無人地走進房間,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