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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劉光軍等時,下面卻沒有動靜。於是我們開始報下一個節目。我和榮老師的配合也很默契。我們的晚會從八點一直演到了十一點半,大家意猶未盡,可是時間太晚了,村幹部們發話了,讓我們早點結束晚會。

那天晚上,我們忘了在晚會上呼籲大家離開煙村到城裡去打工的事情。晚會結束之後,村裡的幹部和學校的老師,還有我、西狗、劉小手,我們一起開了個會。會上,書記和村長表揚了我們,說我們節目搞得不錯。說你們做這樣的事,我們村裡是支援的。我們得到了表揚,我們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散會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我們沿著村裡的公路往回走。寒冷的風在夜空裡尖叫,鄉村已安靜了下來,我的心裡,突然升起了曲終人散的感覺。西狗說過兩天後他就要去深圳了。劉小手說他也去,他要去深圳找他的女朋友,他想知道深圳到底有什麼可以讓他的女朋友變心。我手中沒有錢,父親也不會同意我出去打工的。我的心情自然就沉重了起來。

這時,我看見前面的村公路上有幾個黑影。我的心頭當時就閃過了一個不祥的念頭。可是我沒有把這個念頭說出口。我們離黑影越來越近了。我聽見其中的一個黑影叫了一聲西狗,西狗答應了一聲,接著就聽見咚的一聲響,西狗慘叫了一聲,聲音只叫出了一半,另一半悶在了肚子裡,西狗通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我和劉小手想要逃,我才轉過身,肚子上就捱了一腳,我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這時我聽見劉小手也慘叫了一聲。我想掙扎著站起來,可是我的脖子上又捱了一記重擊,我的天地就一片漆黑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是黑的。我坐在黑暗中,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們是被人襲擊了。我開始叫劉小手的名字,我又叫西狗的名字,可是沒有人答應我。我的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我看見在白色的公路上倒著兩個黑影,我摸了過去,摸到了一隻冰涼的手。我知道,這是劉小手的手,我搖著劉小手,我說小手小手,你醒醒呀劉小手。可是劉小手身體冰涼,一聲不吭。我又去搖另一個黑影,我喊西狗的名字,我說西狗西狗你醒醒呀。西狗的身上還有溫度,他終於在我的推搖與瘋狂的哭喊聲中醒了過來。西狗說頭好痛。西狗想站起來,可是站了一下,捂著頭又坐了下來。我說,西狗,我們怎麼辦呀,劉小手他,好像不行了。

西狗顧不了頭痛,過去抱起劉小手,我們瘋狂地叫著劉小手的名字,然而劉小手已聽不見我們的叫聲了。

劉小手再也沒有醒來。

沒過幾天,四大殺手就落網了。

四大殺手落網之後我才知道,去年我們在劉小手的理髮店門口強迫理髮的那個騎車男人,就是四大殺手的老大劉光軍。西狗知道這個訊息之後又痛哭了一場。西狗說是他害死了劉小手。西狗和我一起去給劉小手燒燒紙。寒風中,燃燒過後的燒紙化成了一片片黑蝶,在風中飛舞。我和西狗一張一張地把燒紙扔在火堆裡。我們燒完了燒紙,西狗突然從腰裡摸出一把菜刀,他舉起菜刀剁掉了左手的小拇指。西狗把他的拇指埋在了劉小手的墳頭,然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西狗以一根斷指為我們的青春作祭。然後他就出門打工了。

第二年的春天,我也終於離開了煙村。

。。

離開(1)

新的一年很快就到了。新年時我沒有回家,本來是想去布吉探望二姐的,可是一直聯絡不上。這時大哥打電話給我,約我出去唱歌。這是我出門打工以來第一次和親人一起過春節。大哥在酒店裡包了一桌年飯。阿標也在。吃完飯,大哥又提出唱歌,於是我第一次走進酒店的KTV包房,我們唱著歌,喝著酒。就是在那一天,我見到了小芹。大哥對我說,這是你未來的嫂子小芹。說實話,對那個叫小芹的女子,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她的妝化得太濃,顯得有點妖冶,那不是我喜歡的女人型別。阿標也不喜歡小芹。阿標私下對我說,這個小芹其實看中的是咱大哥的錢。小芹也是搞傳銷的,她現在還是在最下層,但是她發展了一個她自認為不錯的上線,那就是我的大哥。她認為抓住了我大哥,就抓住了她的幸福。而我知道,大哥喜歡小芹,其實是把她當成我曾經的大嫂張水芹了,那個當初他並不是出自自願娶下的女人,十幾年的夫妻生活,大哥對她的愛,是一日日地深了,水芹,小芹。我不知道那個叫小芹的女孩子,是否明白她不過是做了別人的影子。

大哥和小芹喝著酒,摟著小芹唱著《遲來的愛》。大哥把臉和小芹的臉緊緊地貼在一起,把一嘴的酒氣噴塗在小芹的脖子裡。我的心裡忽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