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那要有的挑才行啊,現在啊,劃到碗裡的都是肉。”
“我上次開會收了不少名片,幫您聯絡一下別的學校不好?”
“你要能聯絡到最好,如果再有一個比得上東京大學的,我找校長給你請功,但這一次,人家加藤教授親自寫信來,你也不能放過了。”
楊銳無奈的笑:“你這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碗裡的肉還不是自己的,鍋裡的更不是自己的,楊銳,能不能喂到咱北大的嘴裡,全看你了。”劉院長珍之重之的道:“你今天是咱們北大人,三十年以後,五十年以後,還是咱們北大人,你得為咱們北大,為咱們生物系多考慮。”
劉院長說的冠冕堂皇,感人肺腑,楊銳只當耳旁風吹過,笑笑道:“日本的大學,實在是封閉的一塌糊塗。再說了,日本大學的教授都很不好打交道的,頤指氣使不說,上下級還非常分明。咱們和他們打交道,誰主誰次?先說好,我不給他幹活。”
楊銳一方面是不願意和日本人打交道,另一方面,也確實是閒日本人麻煩。
劉院長也知道這點,苦笑道:“主次問題,咱們的確可以談談,其他方面的話……其實,日本人還是很有禮貌的……”
“沒有利益衝突,他們確實有禮貌,這點我也挺喜歡,勇於任事,盡忠職守放在大部分日本人身上,都擔得起,這是人家的優勢。但是,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日本人的進攻性也強的很。”楊銳攤開手,道:“總之,我不給日本人打工,劉院長您估計也捨不得我這個北大學子,受這門子委屈吧。當然,這個加藤教授要是願意給我這個北大學生打工,那再另說。”
日本人比中國人還在乎面子,而且,東京大學還是教授治校,堂堂東大教授的社會地位比某些政府部長還要高,怎麼可能給一名不發達國家的大學生打工,事實上,平等交流的機率都不太高。
劉院長頭痛的道:“人家寫了信來,親自提出交流合作,為此還放棄了即將發表的論文,這是很有誠意了。咱們總應該試一試吧。”
他是真捨不得這個機會。
楊銳卻很捨得的道:“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多半以為我是北大的教授。中國最好的大學的教授,與日本最好的大學的教授平等交流,這個不丟人。學生就不行了吧。”
劉院長嘆口氣:“多好的機會啊。”
“條件不具備,就不是機會。”楊銳淡定的很。日本教育界比普通社會機構還要等級森嚴,同樣是有尊師重道的傳統,被日本人發揚光大以後,普通的研究生和博士生甚至連質疑導師的資格都沒有。
當然,中國大學裡,教授們也容不下自己的學生質疑。但最起碼,表達了質疑的學生至多遭受自己的教授的打壓,不至於被全社會打壓,這個區別還是極大的。
甚至連東大的教授本人,也不能罔顧社會準則,跑來和楊銳這個北大學生搞什麼合作。東大校方知道以後,肯定會瘋掉的。
敢於突破規則的日本人是日劇主角,但日劇配角才是日本人的日常。
劉院長沒想到楊銳的自主意識這麼強,急得團團轉,又勸道:“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咱們在北京,他們在東京,咱們隔空交流,沒有誰主誰次的說法吧。”
“出現分歧聽誰的,決定誰主誰次。”楊銳看向劉院長:“能保證聽我的嗎?”
“咱們搞科研的,得聽正確的不是?”
“就是因為不知道才搞科研,知道了又何須科研。沒有做出答案以前,誰知道誰是正確的,尤其是大方向的問題,聽誰的?”楊銳一點都不想讓。
劉院長沒話說了,又不甘心,想來想去,道:“那我先聯絡,具體聯絡成什麼樣子,咱們再說,好不好?”
“我沒意見。”楊銳笑了笑,沒有硬頂。
劉院長又是振奮又是擔心的去了。
聯絡東大的加藤教授是很容易的事,電話打通,對一下暗號就成功了。
然而,就如何合作的問題上,雙方確實是沒辦法談。
尤其是劉院長,他北大生物學院的副院長身份,在國內是很拿得出手,面對外國友人就不夠數了。
加藤教授也不怎麼願意和劉院長浪費時間,只是請他聯絡楊銳以後,就結束了通話。
劉院長又只好透過外聯部側面瞭解加藤教授的情況。
耽擱了兩天的時間,劉院長期期艾艾的找回到實驗室來,對楊銳道:“看來是我著急了。”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