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意,竟真吩咐佟方如此部署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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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鄭吉情繭之毒甫解。兩日後,大船亦泊入廬江內河渡口。項禹登岸,竟直接將鄭吉帶入了鳧衣堡中。
燕雁來一逃,鳧衣堡眾四散,分崩離析,百羽騎便乘機將其拿下。項禹更藉機不餘遺力地拉攏鳧衣堡中舊部,卻被聞韜捷足先登,搶先一步。
而這次,項禹竟發現,劍衣侯的人也正在鳧衣堡中等待他。
來人是李旦與雲孟澤。
李旦眉目清炯,溫和雅緻,認真起來卻有幾分不好說話。他入了堂內,拜見了項禹,便馬上說:“我們來接鄭吉回去。”
項禹前日收到聶英奇來信,知道聞帆已回到宿洲聞府,就必會被聞韜問出下落。
廳中只有李旦在說話,項禹卻發現那叫雲孟澤的青年時不時盯著自己身上,方才察覺到自己胸前衣帶半解,竟忘了整理。
佟方站在一旁,故意道:“聽聞你們那鄭吉,半月前便在琅琊死了。為何找來我這裡?”確實,江湖上皆在傳言,琅琊群英會上,劍衣閣子弟命喪秦門尚軾之手。
李旦卻只對項禹說話:“百羽將軍心知肚明,你現在若不想讓我等見他,便直說想要如何罷。”
項禹也不與他繞彎子,當即道:“讓聞韜自己來見我。”
李旦對那雲孟澤道:“我回去告訴侯爺,你在這裡等著。”
李旦走得很快,就和他們來時一樣快。
廳下便只剩雲孟澤。
他面容比那李旦要溫和敦厚些,卻也與那聞韜一般風度翩翩。雲孟澤不再去看項禹胸前散亂衣襟,只對他道:“請百羽將軍容在下見他一面。”
項禹當然不能讓他見。
雲孟澤是個十分固執的人,項禹不讓他見人,他便在這裡等了兩天一夜。
而聞韜竟在第二天入夜時到達了。
作者有話要說:
☆、拉鋸
聞韜是在第二天入夜時到達的。
此前鄭吉剛在堡中歇了一日,感覺能行動自如,便徑自去廳中向項禹辭行。
項禹生怕他撞上雲孟澤,屏退眾人關了門,方問道:“你現在準備去什麼地方?”
鄭吉道:“我先去徽港窄川找李旦,他會帶我回宿洲。”
項禹怒道:“你竟敢再去見聞韜?我救了你,不是讓你回去送死!”
鄭吉全不理會,漠然道:“我既然做了事,自然要回去交待。”
他似已恢復到之前那種冷靜而軟硬不吃的模樣,就如同項禹第一次在他荒廟中見到他時那般。
這本不關項禹的事。他為鄭吉解毒治傷,還為了鄭吉耗去許多內力。但他也佔了對方許多便宜。他們之間恩怨倒是可以就此兩清。
而現在,項禹發現自己並不想鄭吉離開。
他不得不開始反思他對鄭吉的想法。
他並不喜歡鄭吉太過刻意隱忍的性情,一看便是那柔佞陰冷的聞韜教出來的脾氣。而項禹有時也十分地同情鄭吉,見到他為傷病所苦的模樣,未嘗沒有憐憫之心。而且鄭吉的頭腦也並不壞。
如果鄭吉是一個女人,一點憐憫的柔情早已可以讓項禹決定將其留下。
但男人又如何呢?
當日聶英奇為了鄭吉來求他。他當時答應,一開始也許僅僅是為了回報那救命之恩。
而那花息的滋味也確然十分美妙。
項禹不覺說:“你留下來。”他命令道。
鄭吉客氣而生疏地道:“多謝百羽將軍美意,但在船上叨擾多日,已是十分抱歉,再不能拖延下去。”
項禹道:“你不必再回劍衣閣。以後便留在百羽騎。”
鄭吉有幾分詫異,他坐在堂下,似乎正小心地窺探著項禹的想法,道:“百羽將軍說笑了,你知道我現下功力一日日散去,不過廢人一個,留在百羽騎,豈不為人所恥笑。”
項禹站起,走到鄭吉面前,堅持道:“你在百羽騎,只需要留在我身邊。”
鄭吉抬起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項禹的眼睛。項禹與之對視。
他初見鄭吉之時便曾留意過這明亮雙眼,但彼時心中不存綺念遐思,只覺引人注目;現時再看,卻見顧盼間竟如霜刃新開而冷光乍出於匣中,不僅教人心旌搖曳,說是驚心動魄也不為過。那聶英奇與他怎能相比!
項禹被心中這一想法一震,突然萬分驚恐。如有一道閃電打下來,將他心思照得雪亮,登時竟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