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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這麼細心體貼,老孃娘又待後宮寬厚,就算日後沒有子嗣傍身,也算是一條極好的進身之路了,以後這差事,自己是不是要更留心些呢?

論揣摩聖心的功夫,太監是頭一份兒。三人才用過早點,崔成秀已經親自帶著崔三順送了三個小宮女過來,親親熱熱地寒暄了幾句,道:“這三個是新挑出來預備著到了行宮伺候的,如今正好在路上彼此親近親近。”又自袖子裡掏出個小玉瓶遞與顧沅,低聲道,“小爺才吩咐送來給女史抹傷的,囑咐了,不必謝恩。”他說著又咳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該起駕了。”朝三人躬了躬身,領著人轉身走了。

顧沅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微垂著頭上了車。小玉瓶裡的藥膏透明粘稠,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她在御藥房見過,是替太后太妃們配的養顏膏子,說是肌膚潤澤,如今給自己送來,裡面意思昭然若揭,但之前騾車裡人少時還能尋出空子來,皇帝如今又點了人來寸步不離地伺候,自己怎麼好解衣抹傷呢?

☆、第50章

御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精;論看人眉高眼低的本事,不比太監差多少。冬蓴將種種情景看在眼裡,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立時有了計較,招手叫過秋容:“如今在外不比宮裡;小宮女和咱們一樣起居都離御帳不遠。這幾個新來的不知道御前規矩,提防晚上衝撞了御駕,或做錯事跌了御前的面子。晌午先跟我坐一輛騾車;我先教一教;你跟阮娘坐一輛;她手上有傷;好歹先照顧些。”

秋容答應得極爽快:“要不是我;阮娘也不能傷了手;這正是我的份內事,姑姑就放一百個心吧!”

她果然使出服侍姑姑的本事來,一路上對顧沅百般殷勤,顧沅連手都不用抬,一個眼神過去,茶水點心就到了嘴邊,讓她幾乎哭笑不得:“這麼點兒小傷不礙事,你何必這麼費心?”

“什麼小傷?”秋容將剝好的花生遞到顧沅嘴邊,見她搖頭,撤回手送進自己嘴裡,“我阿母說過,女人家露在外面的地方傷了,都不是小傷,何況你這麼白的肉皮兒,宮裡有些主子養都養不出來,落了疤不是可惜了?再說,小爺好體面潔淨,雖說心慈沒什麼忌諱,可這麼著在御前總是不好。左右還有五六天路,御藥房新熬的傷藥膏子極好,晚上我替你要一點,等到了行宮,包你一個囫圇齊全的好人兒。”

她說得斬釘截鐵,見顧沅只是微笑,顯然是不以為意,想起前一日崔成秀的話,略一猶豫,還是直截了當地開了口:“阮娘,據說這一回冬祀,除了宴請外藩使臣、承爵考和各州閱兵比武,還有一件大事要辦,你可聽說了?”

顧沅微微一怔,心道林遠等人的計劃難道已經被人洩露出去?她傾過身,臉上儘量現出訝然:“什麼大事?”

“那崔胖子果然沒對你說!”秋容朝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小爺要挑皇夫了,這還不是大事?”

那件事並未洩露,顧沅鬆了一口氣,見秋容一臉鄭重,又忍不住微微一笑:“太后老孃娘不是下過旨意,皇夫人選要三年以後再定麼?”

“那是成親圓房的時候,按老例,眼下嫁妝和聘禮單子就得開始準備了。別的不說,各色龍鳳袍料現在就得開始織,還有一應的冠袍帶履,各色份例金銀器——宮外頭準備嫁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宮裡頭更是,聽崔總管跟冬姑姑說,太后老孃娘吩咐了,這一回承爵考上各府子弟和小爺年紀都差不多,要御前人仔細著,看看小爺跟什麼樣的人聊得來,有沒有中意的人選,等新年朝賀的時候,再留意檢視。”

要論日常御前宮女與皇帝形影不離的程度,司衣和典設顯然不如自己這個管茶水的,然而這道旨意卻偏偏繞開了自己,是體貼還是提防,抑或只是太后單純地對自己不喜?明明早料到有這樣一天,也覺得這是理所當然,可顧沅卻依舊覺得心裡猛地一沉,微笑裡摻了些五味雜陳的滋味出來,騾車外頭遠遠傳來一陣喧譁,她掩飾似地轉過臉,撩開簾朝外看了一眼,又匆匆放下:“不知道外面在嚷什麼?你說的事,崔總管倒是沒跟我說過。”

“肯定是前頭又逮了什麼大獵物了,看也沒用,晚上到御前才能有分曉。我昨兒在窗前看了一路,咱們這位置就是聽得到看不著。”顧沅臉上一派平靜,秋容沒有絲毫懷疑,朝窗外瞟了一眼,繼續熱心地向顧沅解說,“我就說崔胖子不安好心麼!太監都是鬥勝掐尖的主兒,以為旁人都是和他們一路。”她抬眼看了看顧沅,見顧沅坐在原處,只是微微含笑地打量自己,眉目裡一派雲淡風輕的安然,又感嘆,“臨來的時候冬姑姑跟我說,你是個安分人,不出頭不攬事,穩穩當當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