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拉了起來,頓時因傷口的疼痛而哭喊著。
“安靜,夫人。我們不會傷害您的。”
一匹馬馱著我,我的胃和馬背緊緊貼著,頭和腿都懸在空中,時不時碰到馬的側腹。有一個人坐在我身後的馬鞍上,緊緊按著我的腰和臀部,把韁繩抵在我的後背。
我們繼續前行。阿方希娜的金色髮網從我頭上掉了下來,以後誰撿到了會是一筆不小的財富。我的臉老是撞到躁動的馬背上。不久嘴唇也裂開了,我嚐到了鹹鹹的味道,還有血腥的味道。我只看得見黑色的石頭,只聽得見鐘聲和呼喊聲。這兩個聲音都大了起來,鐘聲又長又響,每敲一下我的頭都快裂開似的。我們到了議會大樓,我想直起腰抬起頭,想呼喚朱利亞諾。可那個人又結結實實地把我給按了下去。
穿過廣場時,人群中傳出陣陣閃電般的高聲呼喊。
“看哪,這壞蛋來啦!”
“來看,第三個窗戶。那傢伙開始搖晃了!”
“覆滅球!殺死梅第奇!”
我像只上鉤的魚,猛烈地扭動著身體,頭髮都散到前面遮住了眼睛。我試圖把頭髮捋到一邊看看外面的情形,可還是看不清。能看到的只是步步逼近的黑影。
想起弗朗西斯科·德·帕奇我就不寒而慄。他裸露的身體被高高地吊在窗戶上,肩頭還埋著大主教薩爾維亞蒂屍體的牙印。一父親曾經說過,五天之內,議會大樓的窗外就吊死了八十個人……
我渾身無力,差點暈倒在地上。“朱利亞諾。”我知道在這種喧鬧中沒人能聽到我無力的聲音。“朱利亞諾。”我重複著,眼中堆滿了淚水。
他們把我關進了巴爾傑洛的一間單人房,這是一所緊挨著大樓的監獄。房間又小又髒,地板上汙漬斑斑;三面牆上都覆蓋著白花花的蜘蛛網。剩下那面牆的牆根是用很厚的石塊砌成的,往上則是由粗糙的齒齦鐵組成的牆體,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地板上散落著稻草,中間擺著一個圓桶,用作公共的廁所。房間本身透不進太多的光線,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