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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說,《孫子》寫得好,在西方,只有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可以跟它相比,但《孫子》更聰明,更深刻。《孫子》比《戰爭論》早兩千多年,但比《戰爭論》更年輕,不像後者,強調暴力無限,顯得更有節制。如果早讀《孫子》,兩次大戰,不會那麼慘。他說,他是1927年從鄧肯將軍的信中知道《孫子》的。1942年,有個蔣介石的學生多次登門。這位軍官說,您的書,福勒將軍的書,在中國的軍事院校是必讀書。他就問,那《孫子》呢?這位軍官說,雖然《孫子》仍是經典,但多數軍官認為,在機械武器的時代,根本不值一讀。哈特告訴他,不,正是現在,我們才應“回到孫子”。這篇譯文的題目就是這麼加上去的。
在哈特的序言中,我們注意到,他說“回到《孫子》”,和毛澤東有關。格里菲斯翻譯《孫子》之前曾編譯毛澤東論游擊戰的文章。哈特說,正是在核武器時代,在毛澤東領導的中國正作為軍事大國崛起的時代,我們才更需要《孫子》,需要他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哈特的話,我愛聽,但不至忘乎所以。我們要知道,《孫子》的大出其名,還是乘時而起,乘勢而起,它和毛澤東的軍事成就分不開。《孫子》是沾毛澤東的光,但毛澤東,重實踐,他並沒把《孫子》當回事。
西方重視《孫子》是因為毛澤東。
還是那句話,敵人是最好的老師。
抗戰後,美國幫助蔣介石,蔣介石敗在毛澤東的手下,兵敗如山倒。韓戰、越戰,美國吃了虧,後面也是毛澤東。毛澤東出名,《孫子》也出名。
軍人最虛心,最佩服對手,不像文人,白衣秀士王倫。誰厲害,他就學誰。
毛澤東,本來是湖南第一師範學校的學生,一介書生,沒受過專門的軍事訓練,但用兵如神,沒得說。過去在美國,我讀過一本《毛澤東兵法》,臺灣人寫的,作者、出版社和出版年月,我已經記不清了。作者說,不管政治觀點如何,海峽兩岸都承認,毛澤東是大軍事家。他特別提到毛的一句名言:一上戰場,兵法就全都忘了。
毛澤東重實踐,輕書本,反對本本主義,說殺豬都比讀書難,但他不是不讀書,也不是像很多古代名將那樣,不寫書。
毛澤東的軍事著作主要是六篇:《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抗日遊擊戰爭的戰略問題》、《論持久戰》、《戰爭和戰略問題》、《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殲滅敵人》、《目前形勢和我們的任務》。合編單行本有17國譯文。
中國的十大元帥、十大軍事家,帶兵打仗行,但寫兵書的少。毛澤東,不但會用兵,還會談兵,難怪西方重視他。我記得,李宗仁回來,問毛澤東,我們正規學軍事的打不過泥腿子,為什麼?你是不是靠《孫子兵法》打仗?他不承認(記憶如此,未經核對)。
毛澤東兵法和《孫子兵法》是什麼關係?學者做過考證。井岡山時期,五次反圍剿,前四次,都贏了,讓毛澤東大出其名,但王明他們,從莫斯科回來的人,非常看不起這個“土包子”,說“山溝裡出不了馬克思主義”,對他關押批鬥,罪名是,他思想陳舊,滿腦子封建思想,靠《孫子兵法》、《曾胡治兵語錄》和《三國演義》打仗。毛是湖南人,曾國藩、胡林翼,他當然熟悉。《三國演義》,他也愛讀。但《孫子兵法》,他不承認。
十年內戰時期,毛澤東是不是讀過《孫子兵法》?現在有人去查,他早年還是接觸過一點。證據是,第一,他讀過鄭觀應的《盛世危言》,鄭觀應說,“孫子曰:‘知彼知己,百戰百勝。’此言雖小,可以喻大”;第二,他在湖南一師聽袁仲謙講魏源的《孫子集註》,記過筆記,筆記中說,“孫武子以兵為不得已”。
毛澤東讀《孫子兵法》,看來早年還是讀過一點,只不過沒有仔細讀,印象不深,他說沒讀,也不算大錯。但1936年,他在延安寫《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情況不一樣。當時,他急需參考書,曾派葉劍英到白區買書,裡面就有《孫子兵法》。這本書多次提到《孫子兵法》。他最欣賞的,還是年輕時從鄭觀應那裡聽來的話,即“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解放後,他給人題字,也愛寫這兩句話。毛澤東讀《孫子》,讀的是哪個本子,哪一家注,不清楚,但我從他的詩分析,他讀的可能是趙注《孫子》。毛澤東有一首詩,《人民解放軍佔領南京》(七律),其中有兩句,“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追窮寇”,來自《孫子·軍爭》,各家的本子都是作“窮寇勿迫”,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