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非的雙眸因著他的一番話與挑釁般的眼神,不覺閃現了幾抹嗜血的冷意與更為妖孽的光芒,若此刻不是在皇宮,若不是顧忌到零,恐怕上官曄的人頭在未說完話的一霎便要身首分離了。
上官曄的一番話,可是在光明正大地諷喻零的不識大體與沒教養。
零轉頭,一張俏顏望向了柳輕非,輕輕地道了一聲:“罷。”爾後蓮足向前輕輕地踏了一步,秀顱稍稍往上官曄的方向傾了傾,低聲說道:“我生平最不喜歡,便是被人威脅與出語諷刺了。”
吐氣如蘭,聲線清晰鳴脆,一如那春日的黃鶯一般,頗是一種享受。尤其是這麼一句頗帶些輕笑與緩意的話語,雖說語氣輕柔,但是這其中含著的好些風雨欲來的張力和冷意,卻是清晰地傳到了三個涉世非常深的男子的心中。
下一刻,零便凜著臉色,一張絕色容顏之上滿是震怒之色,抬手狠狠地便給了上官峰一巴掌,嬌叱了一聲,“放肆!本公主已然宣告天下與你們上官家脫離了干係,如今上官老爺還要咄咄逼人威脅本公主,脅迫本公主要協助你們上官家的商業,簡直不把皇家放於眼內!”
這一聲脆生生的姣呼與那沉重的掌摑聲瞬刻便獲得了全場的矚目,那些本已準備入座的官員和妃嬪們立馬把視線投向了那站在角落處的嬌美公主的身上。
此刻的零美眸泛著晶亮的淚光,一張嬌容上有著隱隱的委屈和不馴之意,十足一個不為惡勢力所欺的女子模樣,面泛惱羞地當著眾人的面大聲地叱道:“的確,本公主是當年我孃親與夏當家之父苟且所生之女
,但這並不代表上官老爺便可以此為要挾處處侮辱本公主!當年你的兒子上官明月對我懷有亂i倫之心,幾番想要呈禽獸之慾,多得本公主逃脫了魔掌,如今難道上官老爺想讓本公主再次回到魔窟受那非人的對待麼?!”
此番話語好比春雷滾滾,“哄”的一聲便在在場的所有人耳中轟炸了開來,包括那些忙著擺弄桌椅酒席的奴僕們均也震驚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詫異地望著那個面上猶然掛著兩列清潤淚痕的絕色公主。那番聲情並茂的言語顯然全數聽入了眾人的耳中。
不會吧!當朝公主竟然真的是苟且所誕的私生女?!
那上官家的嫡傳嬌子上官明月當真這般禽獸不如壞亂綱常,竟對鳳舞公主懷有那般淫i欲?!
更重要的是,鳳舞公主竟然當著本朝右丞相的面狠狠地掌摑了京城第一富商、右丞相的嫡親胞弟、育她十六年的爹親!
這實在是,本朝最讓人震驚的事件了!
第九十二章
殺手規條第是一條:永遠懂得先發制人的道理。
既然從前定下的計劃多了一個丞相左右,成為了報復上官家的絆腳石,那麼她便要先發制人,當著眾多人的面製造輿論壓力。輿論除了是飯後的樂趣,更是一把利劍,足夠把一個人,一個家族從風光之地狠狠地拖入墮落的深淵。這便是當代社會教予她的哲學。
既然對方不是善人,那麼她也不必當個乖乖公主,更何況,她從來就不是個乖乖殺手。即使如此,何不乾脆把眾人期待的事情變為現實,她樂意當個私生女,只要能把上官峰父子拖下水就已經足夠了!
零的面上精彩地泛著讓人憐惜的嬌柔表情,配上身上那襲神秘飄逸的紫紗,盈盈的嬌軀就如同從卷軸中走出的唯美的仙女一般,看得那殿堂上的眾人皆若定格了一般,久久不敢言語。
上官峰的面上因著四方投來的詫然鄙視皆有的目光而染上了八分的惱意與二分的不自在,拳頭緊緊握著,一臉陰沉地盯著那個驀地性情大變開口胡言的零,卻不敢當著眾人的面公然下蠱或作出些什麼傷害的行為。畢竟她是當朝的公主,若是公然襲擊,只怕皇族立馬找到了剷除他上官家族的藉口。
反觀上官曄,在零說話的同時,顯然也有幾分驚詫與沉怒,但怎麼也是爬上丞相之位的老薑,這類突發情況見得倒是比那商人胞弟要多要廣,畢竟要掌控一個皇族,他也不是簡單的主。
因而當大大殿裡頭的人多少出現絮絮低語之際,他早已是換上了一副帶著茫然不懂的驚訝面容:“公主此言倒叫本相吃驚不少,在這太子大婚之日,公主可要慎言,莫要胡亂說話!毋論公主當日是否與胞弟因婚嫁之事鬧彆扭從而一氣之下做下了與宗家割席斷絕關係的愚昧舉動,胞弟自問這些年來從未虐待公主,又何來明月企圖亂i倫的混賬直說!”
頓了頓,他揹負著雙手,臉上不再是適才那閒暇之意,反倒是滿是肅意的相容,頗有一國之主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