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曄卻驀地揮袖發話阻斷了一句,“且慢。”
皇帝面帶不解地望向他,“右丞相,還有些什麼事要啟奏不成?”
上官曄臉色微微帶著些嚴肅之意,拱手又是一彎身,“這幾日太子大婚,天下同樂半個月前我已上諫皇上說波斯使者近日會來訪,不知皇上可曾記得此事?”
皇上略微想了一陣,爾後稍稍頷首,“朕當然記得,右丞相之意是……”
“波斯使者近日傳信,說他們已經來到京城,不日將前來皇宮。這幾日皇上一直忙於太子大婚之事,臣便自作主張邀請使者於後日午時進宮。”頓了頓,上官曄溫潤的臉龐多了些狡黠之意,“太子大婚,理當天下同樂,微臣覺得,何不趁這歡騰的日子與波斯使者處好關係,以求兩國和平發展。”
皇帝聽罷,臉上稍稍露出些嚴肅之色,“此事為何並未事先與朕相討?”
上官曄抬眸,臉上並無臣子應有的懼意,“臣適才已經說了,皇上為太子大婚一事費心費神,況且與鄰國邦交建設一事一直是臣在負責,所以臣斗膽私自邀約了使者,實為為我朝著想,若是此舉有誤,臣……”說罷,他驀地擺擺下身衣袍跪下身去,“臣懇請皇上發落。”
上官曄句句不離為國為朝,若是皇上此刻真的怪罪,卻也並不在道理之內。因而,皇帝臉色沉鬱地望了那跪在地上、頭顱微垂的上官曄一眼,便拍了拍龍座,頗是無奈地道了聲,“右丞相併無罪過之事,既然已經邀約,那便快些準備迎接使者的事宜,請起罷。”
上官曄拂拂衣袖,在眾人的注視下站了起身,拂了拂衣袍後,他才定神望向皇帝,“皇上,微臣還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眉頭皺了皺,隨後揚了揚手,“准奏。”
上官曄面帶淡笑,一張略顯得陰柔的面龐驀地移向了零的美顏,目光燃燃,“此次使者進宮,微臣準備了好些舞姬和娛樂專案供使者觀賞。而使者聽聞我朝新任的鳳舞公主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因而在信函中提及要公主親自招待,並當場為他們獻舞。臣以為,為了兩國邦交,是否要委屈公主獻舞一曲?”
“什麼?”皇帝臉帶詫色,龍掌狠狠地拍在龍椅上,神情頗為震驚,“讓鳳舞獻舞?”
“正是。”上官曄面上表情帶著肅意,以表自己並無說笑成分。
“但是……”讓一個平日冷然萬分、殺人不眨眼的鳳舞當眾獻舞,這不是刁難麼?!
上官曄眸色加深,“皇上,此事乃涉及我他兩朝的邦交,若是無法滿足波斯使者的要求,唯恐觸怒對方的君王,屆時,就不是獻舞這麼簡單的事了,而是兩朝的戰爭。”
話一說罷,朝下的群臣便低聲竊語了起來,不說是否對上官曄話語的應和,但是那話語中的內容,也確實讓他們有七分的認同。
聽著上官曄刻意加深的語氣,皇帝斷然不可就因為這麼一件事而拒絕上官曄的要求,於公,他萬萬不可把全國子民的性命斷送在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之上,雖說難為了零……
“既是如此,朕也只能……”
皇帝的話還未說完,龍皓遠卻驀然站起身來,兩道英挺的眉毛深深隆起,“對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使節,就為了款待他們卻要讓我朝尊貴的公主為之獻藝,這不是對我朝的侮辱?!”
頓了頓,他一雙關切的眸子望向了零的方向,眼神中有著萬分的堅定,“還望父皇三思,斷不可為此而耗了我朝的威嚴。”
大殿上的眾人對龍皓遠驀地發話愣了一陣,隨後那竊語之聲高亮了幾分,對他這一提法又有了幾分偏向,當時是,整個大殿之內充斥著陣陣的討論之聲。
“太子殿下,您是在假公濟私罷。”上官曄背手而立,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訕笑之意,卻又不乏一朝之相的威嚴與魄力。
“你在說什麼?!”龍皓遠對著上官曄怒目而瞪,一張俊容之上陰霾滿布。
就在這時,秦如煙驀地伸出一隻小手,輕輕地拉住了龍皓遠的大掌,溫柔賢淑的聲線在大殿之中柔然迴盪,傳入眾人的耳中,“太子殿下,臣妾覺得,丞相言之有理,此乃朝政大事,如若為了一己私情便使兩國邦交陷入了僵硬,這並不值得呀。”
說罷,她一雙溫柔的水眸轉向了在底下漠然望著她的零,“鳳舞公主,你說是吧?”
龍皓遠詫異地回頭,額上的青筋隱隱而現,“你在胡……”
話還未說罷,就在皇帝皺眉沉思、群臣小聲議論之際,一句清淡的女聲乍然響起。
“好呀。”
零輕抬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