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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一紙離婚協議

湯姆和妮可不但有一份不僱私人偵探的協議，她還知道，丈夫一向瞧不起佩利卡諾的不擇手段。現在看起來，湯姆是一心想報復她，只有僱用佩利卡諾才能發洩他的心頭之恨。佩利卡諾是湯姆的律師伯特·菲爾茨的朋友和同事，是個惡棍，人們說他什麼事“都能最後搞定”。他的汽車後備箱裡隨時攜帶的一根鋁製棒球棍，用來恐嚇受害者。“要是依法辦事，就不是什麼事都能做，”佩利卡諾有一次吹噓說，“所以，為了得到情報，我要鑽一點法律的空子。”到了2002年，人們才終於明白了他鑽法律的空子達到何種地步。

聯邦調查局突襲了他的辦公室，找到兩枚手榴彈、一些塑膠炸藥、竊聽裝置和上萬張非法截獲的通話記錄。他後來對科琳娜·克利福德（Corinne　Clifford，一樁家庭內部調查的客戶）吹牛說，他在湯姆和妮可的離婚案審理期間為湯姆的律師丹尼斯·沃瑟（Dennis　Wasser）工作，竊聽過妮可的電話。“我是世界一流的私人偵探，”他說，“我成就了丹尼斯·沃瑟的事業。”後來，聯邦調查局在調查佩利卡諾時，湯姆和妮可以及伯特、菲爾茨都被聯邦調查員請去問過話。現在，佩利卡諾正在監獄裡服刑，他面臨110項指控，包括竊聽、敲詐、合謀、恐嚇證人、偽造身份和銷燬證據等。

不過眼下，這樁醜聞還沒有被揭露。妮可對佩利卡諾喜歡仗勢欺人的名聲早有耳聞，她向自己的律師比爾·貝斯洛（Bill　Beslow）尋求忠告。比爾·貝斯洛是個紐約人，他代理過米婭·法羅（Mia　Farrow）、塔特姆·奧尼爾（Tatum　O’Neal）和約克公爵夫人薩拉的離婚案。他建議她也僱個人，採取應對措施。於是好萊塢的私人偵探理查德·迪薩巴蒂諾（Richard　DiSabatino）出場了。迪薩巴蒂諾當初幹上這一行，還要歸功於妮可的朋友羅伯特·德尼羅。總之，迪薩巴蒂諾發現自己和妮可坐在她家涼爽、雅緻的書房裡；她的律師在客廳裡無所事事，撥弄起高大氣派的鋼琴來，談了一支爵士樂的曲子。妮可很隨便地穿了一件大號毛衣和一條牛仔褲，她愁眉不展，臉色蒼白，兩隻眼睛哭得紅腫。“她看上去很難過，”他回憶說，“那不是裝的。很顯然，離婚讓她受了很大的打擊。”她說著話，眼淚就會撲簌簌地落下來，還不時摸一摸自己受了傷的膝蓋。她的精神很消沉，很悲觀。“我覺得很無助，”她傷心地對他說，“我已經談不上有什麼事業了，可他們還不罷休。”

聽了她的哭訴，他對她說，他會負責保護她，保證她的電話不被竊聽，保證她只跟自己認識和信任的人打交道。而妮可對丈夫的態度要寬厚一點。湯姆拍攝《香草天空》是在提出離婚前，拍攝期間，佩內洛普·克魯茲住在紐約的“卡萊爾賓館”。迪薩巴蒂諾在這家賓館有熟人。妮可堅持要求他不要調查自己的丈夫。

迪薩巴蒂諾從妮可的太平洋帕利塞德住所離開時，意識到自己的賭注押錯了物件，好萊塢會自動站在她勢力強大的丈夫一邊。然而，現在，他的職責就是保護這位脆弱的客戶。在後來的一次拜訪中，他徹底檢查了她的電話，給它裝了加密裝置，這樣她打電話就不會被竊聽了。“我們想先發制人。”他回憶說。妮可明白佩利卡諾是個狡猾的對手，她在跟朋友和家人電話聊天時還是很謹慎，往往要加幾句，“湯姆，你在聽嗎？”或者，“我說的話是你想聽的嗎，湯姆？”

妮可雖然表面上強作鎮定，其實已經瀕臨崩潰。她受了傷害，她生氣，不過最強烈的感覺是困惑，她怎麼也想不通湯姆為什麼會從自己的生活中突然消失。離婚的訊息是透過中間人轉告給她的，她在1月份給他打電話詢問理由時，他只說了一句：“你知道為什麼。”甚至當她對他大聲嚷嚷：“你這個雜種，你難道不知道我懷孕了嗎？”他重複的也還是這句話。她懇求迪薩巴蒂諾查清楚丈夫為什麼離開她，堅決認定湯姆是自己孩子的爸爸。迪薩巴蒂諾直言不諱地對她說，如果湯姆不打算告訴妻子離婚的理由，他即使把湯姆抓起來，給湯姆用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即使給他用刑，從他嘴裡套出話的機率也只有50％。”他說。

他最擔心的是媒體對妮可的影射和源源不斷的八卦。妮可的負面報道開始出現在《國家尋問者》雜誌上，這是佩利卡諾首選的一份小報。迪薩巴蒂諾意識到，雙方真正開始交手了。一篇文章說，湯姆離開妮可，是因為他再也受不了她“沒完沒了的抱怨”。還有一篇文章猜測孩子可能的爸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