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黑眸眯起了愉悅的弧度。
不管看多少次,他依舊很喜歡這個城市的春天。
“我說,你還要看多久啊?這天路你一天經過兩次,看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看膩嗎?真是不華麗的人。”
正看著,身邊傳來了含著幾分慵懶和傲慢的魅惑聲線,如同應合著聲音裡的情緒一般,駕駛座上的青年自眼前的路線上移開視線,銀灰色的鳳眼微微一挑,斜瞥了他一眼。
可惜多年的相處和天生的厚臉皮,早就讓上條學會了忽視身邊這個名叫跡部景吾的青年話音裡所有類似於不滿或者不屑的語氣。
因為他和他都知道,那只是他的說話方式而已。
所以上條只是微笑,很淺淡,卻也很真實很輕鬆的微笑,“怎麼會,東京的春天是最好看的了,我喜歡這裡,大概看一輩子都不會膩的吧。”
“而且,在跡部少爺的副駕駛座上看路邊的風景,可是相當華麗的呢。”
“還是說,跡部少爺更希望我看你?”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視線已經由窗外轉向了身邊的青年,低沉溫和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有一種和春天的風異常相稱的,暖洋洋卻也懶洋洋的調笑意味。
身邊的青年於是也笑了,微揚的嘴角勾起震撼人心的完美的弧度,他笑得驕傲而自信,宛如挑釁一般的橫了身邊的一眼,他眉梢微揚:“怎麼?看本大爺很掉價嗎?還是說上條水樹你在全東京還找得到比本大爺更華麗,更能入你的眼的?”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上條失笑,“別說全東京,就算全國,全世界,估計都沒有人比跡部少爺你更華麗了吧?”
“那是自然,本大爺是最華麗的!你有什麼意見嗎?啊嗯?”
“沒有,絕對沒有,所以,華麗的跡部少爺,請你還是轉頭去看路吧,那麼華麗的你也不想出現不華麗的意外吧?”
“羅嗦,本大爺怎麼可能出現那種情況,而且,水樹,你以為本大爺開了多少年車了啊?不要用你那種不華麗的駕駛技術來衡量本大爺好不好?”
“…………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跡部少爺你前年剛拿到駕照吧?那麼以前……你究竟是怎麼把車開出門的?難道什麼時候開始,日本的交通法規已經允許未成年人開車上路了嗎?”
“…………上條水樹,為什麼你的腦子總是在這些不華麗的地方打轉?”
“那當然是因為心理醫生的工作很閒啊。不過跡部少爺,你今天最近不是要考試嗎?怎麼還有時間找我吃中飯?東大的商學部原來是這麼閒的嗎?”看著青年有點僵硬下去的臉色,上條笑著朝椅背上靠了靠,醫生特有的標誌性的白大褂因為他的動作在銀灰色的真皮椅背上劃過一道明亮的弧線,“嘛~不過我的確很高興就是了。”
他這麼說著,再次將視線投向窗外晚春的街道,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明亮的陽光,碧藍的天空,溫潤的空氣,熱鬧而有序地人流,繁華的街市。
這裡是東京。
他已經住了7年之久的東京。
從恐怖片輪迴的世界回來5年之後的東京。
5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60個月,1825天,43800個小時。
5年,足夠他從28歲的東京精神疾病控制中心的心理醫生,變成32歲的東京精神疾病控制中心臨床心理學研究室副主任,從當年被小野田公顯一句話拉去做壯丁的警視廳掛名顧問,變成東京警界和心理學界知名的犯罪心理學家,從一個函授跳級讀完東京大學心理學系的普通畢業生,變成東京大學心理學系的名譽教授。
5年,也同樣足夠他身邊的這個叫做跡部景吾的青年,從他們最初認識時的初中超能力網球少年變成東京大學商學院的高才生,變成一個整個東京商業帝國中炙手可熱的新貴。
變成了一個不再需要他低頭俯視,而是需要他抬頭平視的,成年人。
然而很奇妙的,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竟然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
也許是因為他們認識的情況太過離奇,所以之後的相處反而少了許多需要互相試探或是磨合的地方,又或許,是因為他們本身的性格和教育,讓他們對自己和對方的定位都很清晰,所以少走了很多彎路。總之,這5年來,他們之間竟然一直保持著一種能同時讓雙方接受的相處模式,並且將它保持到了現在。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相當奇妙的事情。
因為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