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升。你看我們家那位兢兢業業,政績卓越卻不升遷,一定是小人妒忌!”三夫人越說越是憤慨。
盛雪見在房中聽著愈發覺得可笑之極。這盛家雖然是書香門第,可偏生老太太吳氏最疼愛的這個三兒子是最最不頂用的一個。這勉為其難的考上了秀才,之後的官路全靠著錢財打點,本來混到六品的官職已然是不錯了,可是還不滿足,兩年前便讓母親孃家打點關係,升了個五品,現在又貪得無厭起來。
若是她這位三伯父都政績卓越,那真是不知道還有誰能是糊塗官了。盛雪見一邊練字一邊繼續聽著三夫人胡扯。外間的白氏也是,只當過了耳旁風,淡淡的品著茶。直到三夫人說的口乾舌燥了,才輕輕了“嗯”了一句,倒讓三夫人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不過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三夫人同三老爺一樣,厚顏無恥慣了的人。這一轉眼便滿臉堆笑的問道:“二嫂,你說能不能託你孃家幫著打聽打聽,到底是哪個小人一直礙著我們家老爺升官呢?”
“這小人的確可惡,咱們確是要幫著三弟討個公道的,只是盛京裡的事情,便是討問一句都少不得銀子打點。三弟妹你心裡可有個數目了?”白氏眉眼一彎就把錢的事情拋回三夫人哪裡。
三太太一刻便愣了。以往聽說老太爺只要給白氏丟去一個臺階,白氏便會託孃家人照辦,現如今白氏到跟她要起銀子來了。她哪裡有什麼銀子?不過眼下先穩住白氏最好,便賠著笑臉道:“銀子的事情好說,還望二嫂幫忙打聽,這日後定有重謝的。”
可是白氏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放下茶盞,臉色跟著淡漠起來:“現如今盛京的丞相都做起生意來,我白氏一族是大不如前了。如今討句明白話,那銀子花的跟流水一般,也不是二嫂小氣,只是二房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若是再用銀子替三弟打聽,二房怕是揭不開鍋了啊。”
三夫人有些氣悶,她算是看出來了,白氏今日並不打算幫這個忙了。可是她來都來了,哪裡能無功而返呢?只得硬著頭皮道:“那二嫂給我指點指點,該如何替我們家老爺討一個公道呢?”
白氏轉身對著三夫人道:“這銀子肯定是要花的,三弟是自家親兄弟,哪裡有平白無故看著他被小人算計的道理。只是這銀子我也是在拿不出太多,這樣吧,不如三弟妹有多少銀兩暫且先給我多少,剩下的二房幫忙墊著,三弟妹只需替我寫一張欠條,你看如何?”
三夫人臉色一白,她本來就是要做那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哪裡還會把銀子從自己的腰包裡拿出來?剩下的錢還要給白氏寫欠條?這就更加不可能了!白氏也不著急,還一臉誠懇的望著三夫人。
“此事容我再回去細細思量,二嫂,我三房還有事情,便不打擾了。”三夫人尷尬的說著,白氏只當沒看出來,吩咐奶孃送人:“把那一包雨前龍井給三弟妹送上。這茶可是二房最好的茶葉了,三弟妹你品品看。”
“好,如此那我先告辭了。”三夫人的臉色有些僵硬,同白氏匆匆說了幾句,便帶著丫頭離開了北苑。盛雪見剛好寫完了第三張宣紙。母親這邊倒是大獲全勝了,卻不知父親那頭應付的如何了。
白氏吩咐下人收拾了桌上的冷茶,又命錢嬤嬤取了賬本來瞧。日子彷彿是越來越好,可是偏偏有些事不讓人安生。
85、噩耗
盛元連從南苑回來之後,便見他鐵青著臉去了竹苑,一個人關在裡頭一直不肯出來見人。盛雪見白氏一道在主廳用飯,她不時的抬頭看了看母親,白氏注意到盛雪見的動作,夾了些菜到盛雪見的碗裡:“你多吃些菜,看我做什麼?”
“我們不叫父親出來用飯嗎?”盛雪見輕聲問道。白氏動作一頓,可是面上一派淡然。“你父親恐怕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靜靜。”盛雪見“哦”了一聲,便乖乖吃飯。只是心中嘀咕的很,難道母親不擔心父親來充當盛家的說客嗎?
突然,盛雪見心中靈光乍現,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父親同老太爺有個本質的分別。雖然父親為人死板,克己復禮。但是並不是隨了老太爺。老太爺那是為了求取功名,故意裝出來的道貌岸然。在父親的眼中,幫著三伯父用錢財打點官路的事情,本身就是不對的。現在老太爺強逼著他做這件事,這是觸犯了父親作為人的底線!
難怪母親一點都不擔心,又難怪父親會鬱鬱寡歡。可是父親又能在老太爺面前堅持多久呢?若是長久的不答應,老太太和老太爺若是拿著不孝的由頭來說教父親,該如何是好?盛雪見又抬頭去看母親白氏,難道母親真的一點打算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