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就她一個人走下去。
京郊校場,皇甫重樓等三人正在和一個巨大的銅鼎較勁兒。一上午鬼陣子要求他們把這個銅鼎舉起十次,誰沒有舉起來,誰就別想吃飯。
雖然是個可笑的懲罰,可卻是最切中要害的懲罰。就連端木京華也失敗了三次之後,才成功。就別提皇甫重樓和皇甫決明瞭。
“扶我一把~~”皇甫重樓好不容易成功完成任務,一瘸一拐慢慢的挪到了端木京華的身邊。他艱難的抬頭望了望天。
“說起來,盛雪見該去聖壇了吧?”皇甫重樓說著,又拿眼敲了敲不遠處高臺上淡然喝茶的鬼陣子。
“只是師父現在不在聖壇,她去了那裡又學些什麼?”皇甫重樓話音一落,端木京華銳利的眼神就掃射過來。
“我好像沒有說錯什麼話吧?”皇甫重樓每每見到端木京華這幅眼神,就慫了。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皇甫重樓一隻手搭在端木京華的肩膀上:“好像容景哥哥在聖壇住了很多年,今天他應當也在聖壇。”
容景,一個被人遺忘了很久的人。一個比端木京華更加不受重用的人,一個才情不亞於端木京華的人。
可是卻被鎖在聖壇,很多年了。
盛雪見站在大門外頭,輕聲咳嗽了幾聲。
“有人嗎?”她抬手禮貌的拉著門環敲了敲,可是沒有迴音。這空曠的安靜,讓盛雪見有些發毛。
她閉上眼睛,用力的一推。大門竟然輕鬆的開了。盛雪見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突然站著一個人。
盛雪見從未在任何人的眼中見過這樣的情緒。這樣沉重的難過同時又是這樣的雲淡風輕,一個人的眼睛裡藏著這樣多的風雲。
他有著不亞於端木京華的容貌。可是面前這藍衫少年,周身卻沒有一絲朝氣,他到底和端木京華一點都不同。
“請問帝師在嗎?”盛雪見小聲的問著。
“你是他收的聖女,天字號首徒?”藍衫少年沒有回答盛雪見的問題。卻問了她一個問題。
“是我。聖旨命我午時三刻到聖壇。”盛雪見未曾見過這個藍衫少年。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宮裡有這麼一位人物。
盛雪見悄悄那眼睛打量著這個藍衫少年,這樣的氣度,隱隱有皇子宗室的氣度,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
“我是容景。”
聽到他的名字,盛雪見心裡一驚,容景!當年皇上的登基的時候,端太妃的兒子在城門起兵造反,皇上命恭親王平亂。
那一年端太妃和兒子全都死了。傳聞唯獨她的孫子容景活了下來。盛雪見本以為她會流落民間,沒想到一直呆在皇宮之中。
這天啟皇室的秘密太深太久。一陣穿堂風來,盛雪見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容景伸出寬大的衣袖替盛雪見擋住過冷的穿堂風:“這裡太冷,進來吧。”
“上任聖女守護聖壇,跟隨帝師修習玄黃推演之術。我聽他說,你的棋很不錯。”容景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聖壇裡頭走。
盛雪見一邊跟著容景,一邊打量著聖壇。這高大的聖殿全用金絲楠木構建而成,可是全都用的裸木,不是皇宮,倒像是一個道館。
容景停下了腳步,盛雪見抬頭看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問了個問題。
“不如我們下一局?”盛雪見之所以提出來,是因為她看不透眼前這個人,下棋可以試探一個人心中的城池。
陽光落進了聖壇的偏房,中殿的窗戶外,是一片荷塘,兩條紅鯉魚靈動,才知時間正在過著。
盛雪見一手拿著白子,輕輕在棋盤上敲著,說起來,除了師父鬼陣子,她還未曾遭遇過這樣難纏的對手。
“我認輸了,你棋下得很好。”盛雪見洩氣的丟了棋子。對面的藍衫少年,忽然淡淡的一笑。像一朵水墨蓮花在紙上綻放一般,清麗。
盛雪見微微臉紅,這個少年笑的真好看。若不是她心中有人,只怕被這笑容蠱惑。
“你丘壑雖有,卻不精於計算。這玄黃之術,推演天地,你學不來。”容顏一邊收起棋子,一邊給盛雪見下定論。
可是這話聽在盛雪見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的開心了。“你憑什麼說我學不了?”
容景動作一頓,有些怔怔的看著盛雪見,許久才輕輕開口:“對不起。”
他住在聖壇太久了,早已不記得美人唐突不得的道理,他太直接了。
盛雪見看著他這幅模樣,也不好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