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梭’往日太過霸道,太多的人死於爹的梭下,使我的兒子也遭到如此不幸
的報應吧!”
水二跟在水行雲身後,邊挾著柺杖走,邊抗聲道:
“爹常說殺當殺之人,既然該殺,又何來報應?”
水行雲道:
“雖殺的全是該殺之人,但上天也有好生之德,過份的血腥,上天也會眼紅。”
一陣沉默之後,水行雲一嘆,道:
“事情就快要落塵,彼此的輪轉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也許這也是上蒼的安排吧,四年
前爹沒有死掉,反而不久遇到了你金哥,爹想來想去有許多事是可以借他之手替爹辦妥的。”
水二這時才問道:
“爹如何會弄得一身癆病的?”
水行雲道:
“說到癆病,難免會想到那晚上的事來,你二孃,她實在不應該那樣對我——她——”
又是一陣沉默,水行雲似是在追溯到一段遙遠的往事,那是他壓封太久的往事——
斷斷續續的,水行雲道:
“十年夫妻之情,是由小師妹轉變的,你二孃原本是爹的小師妹,她小時候我抱過她
的。”
水二道: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四歲的時候她死了丈夫才嫁給爹的,小時候她本來對我很好的,
可是——”
水行雲道:
“那年我快六十了,也許一個練武的人在生理上也有其缺陷,所以我同你二孃的夫妻生
活十分不調合,我一再的受挫下,對她我已產生了害怕之感,於是更無法滿足她了,而她還
是個四十不到的女人,於是,我連她們武關楓嶺下的家也無顏再去。”
水二道:
“第一次二孃打我,是我十二歲那年。”
水行雲道:
“對我不滿意,出氣在孩子身上,當時爹只覺得對你有所虧欠。”
水二道:
“她為什麼誑我別學武呢?當時我還以為她怕我吃苦呢,所以我還對她心存感激呢。”
水行雲咬牙道:
“就是下大雨雪前幾天,她從秦川回家,身邊卻帶了個滿面紅光的大漢,她還假意的介
紹是她表哥,陪著她來谷中住幾日呢,但那天晚上卻被我發現她竟坐在她表哥懷裡,我一氣
之卞就要衝進去殺了他們,但她卻在房中高聲叫喚我,孩子,那時候我真苦啊!因為多太愛
她了,何況她又是爹的小師妹,我能殺她嗎?再說也是爹的不行,難以滿足她的需求,甚至
最基本的需求——”
水行雲邊走邊嘆氣,接道:
“所以我沒有進房去了,也沒有留下來,一氣之下,冒著狂風大雪,一口氣走出兩百里,
直到第二個夜晚到來,直到天上的大雪消失,我才在一座山神廟中睡著了。”
水二道:
“爹在自我虐待。”
水行雲道:
“不錯,我是在發瘋,但是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病了,病得昏迷三天三夜,那真是
死去活來的三天三夜啊!”
水二嘆道:
“爹走了,二孃卻又視我為眼中釘,連爹的手下人或下人們好都不准他們侍候我了,日
子過了一年多,我太想爹了,所以自己弄了些銀子就出來找爹了。”
水行雲冷笑一聲,道:
“我這裡對他們盡是講仁義,他那裡送給我殘忍二字,孃的皮,不吃饅頭也要蒸口氣,
有道是人掙的是一口氣,佛要的是一爐香,她弄個姓關的整我冤枉,武林中誰會相信我‘閻
王梭’水行雲會不吭不聲的頂著一個綠油油的帽子,姓關的會是她表哥?呸!”
事情終於被水行雲一句話敞明瞭——
◎ ◎ ◎
金小山又匆匆的走到扁和的家,正看到扁和坐在簷下抽旱菸,見金小山回來,忙笑道:
“可是忘了什麼東西?”
金小山走近前抱拳,道:
“非是忘了什麼東西,小子有一事不明,特來向扁大叔臺前請教的。”
拍拍一旁光溜溜的一塊大石頭,扁和笑道:
“坐下來,你有什麼要問的?”
斜著屁股坐在石頭上,金小山道:
“扁大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