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聽,呵呵笑道:
“好小子,想不到你還會福至心靈的說上幾句我老人家愛聽的,我問你,這話你可是打從你那心眼裡說出來的,沒騙我吧?”
金小山忙回道:
“小子說的全是真話。”
老者一樂,笑對金小山道:
“我老人家一生心狠手辣耳根子軟,心狠手辣是我殺的人多,耳根子軟則是極易受騙,聽不得別人三句好話。”
金小山道:
“小子絕不敢騙你老人家,講得明確些小子還得受教於你老人家呢,怎敢有一絲虛偽之心。”
老者輕點著頭,道:
“到底最會騙的人,其口才往往也是最佳者;再配合其絕妙表情,當真是騙死人不償命,不過眼前你小子這般模樣,我老人家實在看不出你的真偽虛假,為了對你加以證……”
“老爺子這是答應小子了?”
老者再一次的仔細看了金小山一遍,道:
“答應是答應了,不過手續上還是要稍加辦理的。”
金小山一愣,道:
“什麼手續?”
老者坐直身子,深陷的雙目突然炯炯精芒畢露,道:
“我老人家的意思是,你得叫我一聲好聽的,比方你小子叫金小山,往後我就以小山叫你,而我呢,你要如何的稱我一聲令我老人家痛快的?”
金小山道:
“後生小輩的我,實不知你老人家喜歡聽什麼,請老人家直接指點我。”
老者低頭想了想,半響才緩緩道:
“要你叫我一聲老爺,聽起來就像要躺進棺材裡似的著實有些不自在,要你叫我師父,我老人家又是發過誓不收徒兒的,想來想去的……”他斜眼看了佇立在炕邊的金小山一眼,又道:
“乾脆,往後你就叫我大叔吧,老夫姓水,往後你叫我水大叔,你既不吃虧,我老人家也不佔便宜,小子,你看怎麼樣?”
金小山忙雙膝一跪,當面給老者叩了個頭
“小侄金小山,拜見水大叔。”
老者撫髯笑道:
“起來吧小山,坐下來說話。”
金小山往炕沿一坐,老者緩緩的道:
“成了,我老人家終於找到一個侍候我的人了。”
金小山忙應道:
“侍候水大叔那是小侄份內的事。”
不料老者點著頭,道:
“且叫店家替大叔燉只肥母雞來,癆病不喝酒,叫他們在雞湯中多放香菇,最好是巴掌大的香菇。”
金小山想也不多想的立刻把小二叫進來:
“夥計,快去替我水大叔燉只香菇老母雞來,雞要燉爛,香菇要大,快去!”
金小山話才說完,夥計愣了一下,搖晃著腦袋。半響才又問道:
“客官,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炕上老者大怒,道:
“你小子耳朵裡塞驢毛了?”
金小山又說了一遍,不料夥計道:“客官,出門在外,口袋要緊,心眼要靈,江湖上什麼樣的五花八門撞騙招術沒有,你可不要——”
不等夥計說完,金小山臉色一沉,道:“夥計,你話也太多了。”
夥計搖搖頭,道:
“好吧,銀子是你的,我的心意到了。”
望著小二走出房間,老者冷哼一聲,道:
“若以你大叔年輕時候的脾氣,大叔早把他們的客店給拆了。”
金小山絕不會心中不嘀咕,因為他懷裡並不多金,如果水大叔天天來上一隻香菇老母雞,只怕連自己也得捱餓,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未雨綢繆已是當務之急。心念間,金小山低聲問道:
“水大叔,往後我叔侄二人該如何生活?”
不料老者雙目一閉,淡然的道:
“吃住是你的事,教你本事是我的事。”
金小山一聽,好一陣思忖,才又道:
“別說是水大叔還教我本事,就算沒有那回事,如今你又是我金小山大叔,我也得努力養活你老呢!”金小山見水大叔不言語,立刻接道:“水大叔,小侄想立刻再趕回我那被燒燬的家,趕著重新搭建一間新房,再來接你老過去住,你看如何?”
“吃住那是你的事,別把這些俗不可耐的事來煩我。”
就在金小山正琢磨呢,突聽得老者聳動了鼻子的道:
“好香啊,久未聞其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