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主公,您怎麼了?”蒲生氏鄉叫我時目光裡有幾分憂慮,可能是因為我最近發呆的時間太多了。
“哦……”回過神來的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就對他問道:“你說德川家康這次派本多正信來,究竟是真還是假地呢?”
“自然是假的了,就是為了等待北條和東國其他援軍嘛!”蒲生氏鄉立刻回答到。剛剛消除的擔憂馬上有返了回來。“主公佈下如此天下大計,德川、北條等皆墜其中。此等小計自然難逃主公法眼,怎麼現在又說出這種話來?”
“嘿、嘿、嘿,我原來也是這樣想的!”我笑了幾聲拍一拍他的肩膀,然後領先緩緩向庭園那邊走去。“德川家康確是老謀深算,這裡面當然有計。本多正信確實也是一個好演員,當然你應對的也很不錯。不過我卻從其中也看出了些別的東西,和我們原先的預想並不完全一樣!”
“難道其中還有‘真’不成!”跟在我後面的蒲生氏鄉不禁詫異地問到。
“真真假假,亦假亦真吧!”我想象著說到,德川家康地那張胖臉彷彿又出現在了面前。蒲生氏鄉是從純軍事謀略的角度上來想這個問題,並不能說有什麼錯,而我則是試圖觸及人性。“至少對於德川家和德川家康本人的處置問題,本多正信是非常認真和仔細的,因為即便這次用不上也可以作為下次談判的基礎。在德川家康看來最好的結果是徹底擊敗我天下再次變亂起來,當然這種結果的可能性非常之低,可只要出現其他任何一種結局,就有談判和討價還價的餘地!”
“德川家康本來就是一隻老狐狸,會這樣的打算並不奇怪!”聽我這麼一解釋蒲生氏鄉鬆了一口氣,在他想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德川家康考慮的也要比這複雜的多!”我搖了搖頭,這真的不止是個純軍事問題,但必須又要從軍事入手。“我們自進入三河起,一切行動就很順利,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有些太順利了些,幾乎可以說是德川軍在有意配和我們!”
“主公您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面對我們的強大軍勢德川家也唯有如此!”直到此時蒲生氏鄉才確定了這次談話的性質,只是無所事事的閒聊。“我軍強大數倍於德川,抵抗不成他只有步步後撤。這就是我們控制了速度,不然在遠江就把他給解決了!”
“關於這一點你知道我知道,德川家康就一定不知道嗎?”這時我們已經來到了駿府的園林裡,正是奼紫嫣紅的好時候。“我相信以德川家康的沉穩和冷靜,未必就不能看不出和我軍的實力差距,那他為什麼會憤然起兵抗衡呢?如果他是對自己具有不切實際信心的話,那為什麼不見絲毫出奇制勝的險招、妙招?如果他要是一心剛烈求死的話,那為什麼又步步後撤不進行決戰呢?”
“他……不是為了等北條援軍嗎?”蒲生氏鄉叫我說得也不那麼自信了。
“他就知道自己一定等得到嗎?”我又是嘿嘿一笑,顯得更加狡猾。
“德川家康之所以敢打,之所以會退,就是因為他知道一定等的到北條援軍。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先順著我們的腳步搏一把!”
“那如果他要是知道了我們後面的全面計劃,是不是還會賭這一把呢?”蒲生氏鄉也叫我勾起了分析德川家康的興趣,忍不住繼續問到。
“還是會賭的!”我立刻肯定地點了點頭。“因為不賭的話付出的全部是他自己的本錢,而賭下去北條家下的本錢更大。反正他自己還有先於北條家的機會,何必替別人省呢!”
“那——北條家會怎麼決定呢?”
“不知道!”我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和北條氏政……不熟!”
第六卷 誰家天下 47、富士川的早晨
隨著夏日的雨季正式進入高潮,全日本的戰雲彙集向了東海道,凝聚在了駿河東部的上空。以箱根山區為分界線,列國大名大致分為了東西兩大陣營,總共投入了近20萬人的籌碼,來參加這場決定今後日本命運走向的決戰。
天正十年(1582)的六月九日,我來到了位於富士川前線我軍一側的三枚橋城,促成此行的有兩個原因,第一、德川家的使者本多正信沒有再回來;第二、以北條氏政為首的關東聯軍到了。
其實剛剛說得可能有些不清楚,我的本陣並沒有過來。因為如此規模的軍隊集中在一個如此狹小的地方,必要的層次和間隔還是要有的,所以作為全軍樞紐的我的本陣設在了第二道戰線之後,位於駿河中部平原出口的白鳥山城。那裡雖然還是略微狹小些,但無論是位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