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的究竟是什麼,竟然會讓德川家康如此失態?那就是一份情況彙報,前田利家寫來的《甲斐及信濃地區情況說明》。
經過此次關東征討德川家康失去了三河、遠江、駿河三國,並且主力又被拴在小田原城下耽擱了好幾個月,為此現在還在他治下的甲斐和信濃的部分地區就出現了動盪,酒井忠次有些鎮不住場面了。當然,如果不是武田信清回去了的話……
武田家在甲斐的聲望確實無可匹及,就算是老謀深算的德川家康也不是那麼容易,何況他還是隻控制了這片地區兩年不到的時間。在甲斐的山梨和信濃的伊那等地,甚至出現了公開的叛亂。
對於這種情況我自然不能坐視,因而素有聲望的前田利家在本多正信的陪同下前去處理,他和這一地區的誰也沒有什麼恩怨問題,所以自然不會受到什麼牴觸。不過以今天前田利家謹小慎微的為人,自然不可能作出多麼出格的事,正是因為雙方都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均是態度強硬決不退讓。
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前田利家就變得焦頭爛額,可就是下不了決心處理任何人,儘管我已經賦予了他這樣的權力。最後在猶豫不決之下。他將這段時間的情況寫成了一份呈報給我,得出了“使雙方分離較好”這樣的結論!可究竟要遷移誰,那些豪族還是德川家康?這一點前田利家在呈報中並沒有說清楚。
“一切全憑大納言殿下作主!”德川家康雖然明顯處於激動地情緒當中,但說的話卻非常很有分寸。他是無疑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既然一切已經發生,那麼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武田家在甲斐的影響至今不能消除,這實在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疼的事情!”我十分為難地說到,聲音好像牙疼。“別人或許還好說。德川殿下畢竟是和武田家直接對抗了十幾年的,這就使矛盾越發地難以調和。對於你們雙方的這種隔閡我不好多說什麼,畢竟這並不是說誰對誰錯,或者大是大非地原則問題。既然已經涉及到了德川殿下這裡又沒有旁的人,你有什麼話還是直說的好!”
“大納言殿下如此體恤,真是叫我不知該說什麼了!”德川家康似是感激又似是感慨地嘆息了一聲,真就圍繞著他的身邊升起了一股滄桑感。“此次東國波動本就是源於在下,朝廷降罪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在下失德引起治下豪族不滿,這也是罪有應得。事到如今我實在是無話可說,無論大納言殿下如何處置。在下都是絕無怨言!”
“這個……”我猶豫了一陣。許久之後好像才下了決心,但似乎又有些難以啟齒。“之前曾經在駿府對本多大人說了一些……”
聽到這麼恐怖的話,他的臉上幾乎是在瞬間失去了血色。
“不過德川殿下在對小田原北條氏的討伐中立下了大功。那些話自然也是時過境遷了!”我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信長太政公在討滅武田時和德川殿下約定的,是三河、遠江、駿河三國的吧!”
“大納言殿下所言不錯,就是這個樣子!”德川家康地眼角極不顯著地跳了一下,然後又低下了頭。
我在心裡不禁暗笑,他可能還在猜測是不是我要把他擺回東海道上去,可是我又怎麼會那麼幼稚呢?東海道一向是關東分裂勢力和京都政權角逐地前沿,我是絕對不會放心把他放在這樣一個地方的。
“說來還真是巧啊!”我的嘴角向上翹去,彷彿想起了什麼非常有意思地事情。
“當年信長太政公與德川殿下相約。將三國七十餘萬領地託付。之後經過了一系列這匪夷所思的變動,德川家起落至於如今又回到了甲斐、信濃和其他一些共七十餘萬石,看來這還是真是天意啊!”
“確實是天意,也唯有如大納言殿下者才得以早窺天機!”德川家康的心定下來一些,從我的話中他也聽出了大概的意思。
“德川殿下寬心體諒,那麼我也就放心了!”我將手中按著的那摞紙拿了起來,順手裝進了一個信封。“東北地方初定,正需要一位像德川殿下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來穩定局勢。我想請德川殿下遷居陸奧中部賀美、色麻、長岡以北的十五郡,合計領地也有七十餘萬石了。地方是有些偏僻,只能是委屈德川殿下了!”
德川家康沒有抬起頭來看我,而是更深地垂了下去,對於這個結果看來他是早有準備,甚至來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結果。“感謝大納言殿下的厚賜,家康和德川家上下實在是感激不盡!”
“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德川殿下能夠理解就好!”我伸出手在他已經伏下去地肩頭上拍了拍,對他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