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過人的天分與商業手腕,迅速擴充套件家業,使嚴家從平凡的杭州布商,搖身一變成為連京城的達官貴人都爭相捧場的富商巨賈。
對於這麼有本事的一個人物,她的心裡一直佩服不已,卻從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到嚴家來當丫甏。
嚴淳風遲遲沒聽見任何動靜,於是分神從帳冊中抬頭一瞥。
一看見蘇澄澄,他就不禁想起昨日的意外,同時也想到她當時的反應,那一聲聲“爺兒饒命”,至今回想起來仍是令他覺得哭笑不得。
一對上嚴淳風的目光,蘇澄澄這才回過神,趕緊恭恭敬敬地說:“爺兒,奴婢幫您送來雞湯。”
“擱在桌上就行了。”
“是。”
只要將雞湯擱下,然後轉身離開,她的任務就完成了,這麼簡單的兩個步驟,絕對不可能出錯的。
蘇澄澄信心滿滿地彎起嘴角,正打算將那盅雞湯擱在他的桌上時,忽然不知打哪兒飛來一隻小蟲,直直竄到她的耳邊!
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躲開,結果手一晃。雞湯立刻灑出了一些,濺到她的手背上。
“哎呀!”
她蹙眉發出一聲低呼,手也因被熱湯濺到而輕顫了下,結果整盅雞湯就這麼打翻,流淌到桌邊一本翻開的帳冊上!
“天啊!”
蘇澄澄瞪大了眼,驚駭地刷白了臉。慘了慘了,這下子可闖大禍了!
她匆忙出手,希望能儘量搶救那本帳冊,而嚴淳風也在第一時間出手,兩人剛好分別抓住了帳冊的一端,往不同的方向拉扯——
嘶的一聲,那本帳冊當場被他們給一分為二了!
望著手上的半本帳冊,蘇澄澄整個人呆若木雞,腦中一片空白。
僵了一會兒之後,她硬著頭皮悄悄覷了眼嚴淳風,就見他的眉頭皺得死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嗚嗚……怎麼會這樣?
明明她平時不是這麼笨拙的,怎地進了嚴府之後就像衰神附身似的?更慘的是,她還偏偏總是在爺幾的面前犯錯!
蘇澄澄垮下了肩,懊惱頹喪地低頭認錯。
“爺兒饒命、爺兒饒命、爺——”
“住口!”嚴淳鳳皺眉低喝一聲。那四個字宛如火上加油一般,只會讓他的情緒更加惱怒。
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半本帳冊,迅速審視情況,發現它們已溼了大半,便當機立斷地將溼了的內頁撕開,一頁頁地攤在靠窗的桌邊。
幸好上頭的字跡尚未糊開,還能清楚地辨識,等風乾了之後再重新謄過就行了。雖然既費時又費事,但總好過沒法兒補救。
蘇澄澄從頭到尾不敢再吭半聲,靜靜地望著嚴淳風的一舉一動,美眸中盈滿了自責與懊惱,還有一絲絲的無辜。
嗚嗚,人家不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明明她是誠心誠意地道歉,可怎麼她愈喊“爺兒饒命”,他的臉色就愈難看?
這下子,她該不會沒機會在這裡待完一整個月,今兒個就必須收拾包袱離開嚴家了吧?
嚴淳風處理完帳冊之後,回過頭來瞪著蘇澄澄。
發生這樣的意外,讓人不惱火也難,尤其剛才又聽見她一個勁兒地猛喊“爺兒饒命”,更是讓他火冒三丈。
可也不知怎地,明明前一刻還怒火中燒,但是這會兒一對上她那雙純真如小鹿般的眼眸,心頭的怒氣又霎時消了許多。
不僅如此,當她一直用那可憐兮兮的求饒目光瞅著他,他原先打算好好訓斥她一頓的念頭竟霎時兵敗如山倒,彷彿若他還執意要嚴厲地訓斥她一頓,便成了他的錯似的。
嚴淳風瞪了她好一會兒,像是在猶豫著該怎麼處置她,最後他開口命令道:“把手伸出來。”
“我……我的手?”
蘇澄澄驚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美眸閃過一絲不安,甚至還下意識地將雙手藏到自己的身後。
不會吧?他要她伸出手做什麼?
該不會是……一怒之不要打斷她的手吧?
雖然她確實犯了挺嚴重的過錯,可有必要到這樣的地步嗎?
他看起來不像這麼兇殘的人呀……
正當蘇澄澄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之際,嚴淳風又開口催促道:“沒聽見我的話嗎?手伸出來。”
蘇澄澄咬著下唇,哭喪著臉求饒道:“爺兒饒命,奴婢知道錯了,請不要打斷奴婢的手……”
嚴淳風一聽,沒好氣地瞪著她。
“誰說我要打斷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