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走了,遠遠的離開了。
這是母后想要的吧。
不給玥兒因為母后的離世而帶來沉痛的打擊,也不會給玥兒以美好的遐想,能給玥兒的是安心和疏遠。
這才是母后對太子的愛,沒有慈母的寵溺,也沒有嚴母的苛責無情,就像一彎清泉,看似清涼,卻又解人飢渴。
正如那三月的春風,有著冬末的冷冽,卻又有著初春的暖意,讓人感受到生機的蓬勃,卻也體悟到寒冬的冷冽。
當那冰棺中的容顏越來越清晰,獨孤鑫源的恐懼就隨之劇增,他想走,可是石屋的門是關著的,他想上前去一看究竟,可是,他卻動不了。感覺他整個人就釘在了原地,進退不能。
即使他努力的不去看那冰棺中的人兒,可是雙眼還是死死的盯住了那冰棺,聽著獨孤雲崢的話語,看著那熟悉的體態。
獨孤鑫源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他想過千萬種見到母后的場景,卻沒有想到這種。
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冰棺中的人影,獨孤鑫源使勁的喘氣,使勁的呼吸,他不相信。
邁出了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接近,當那熟悉的依舊掛著笑容的容顏映入眼簾的時候,獨孤鑫源整個人都呆了。
這明明就是母后,這容顏,這體態,這笑容,都是母后。
“母后,源兒來看您了,源兒來接母后回家,母后幹麼要睡在這裡,母后跟源兒回去,好不好?”看著冰棺中的容顏,獨孤鑫源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好似就怕驚擾到了熟睡中的容顏。
“這裡好冷,要是受寒了,母后又得喝藥了,太子哥哥以後要是知道源兒沒有照顧好母后,也會怪罪源兒的。”獨孤鑫源儘量放柔語調,雙手緊緊的貼在冰棺上,寒意從手心直達心臟,他也渾然不覺。
“六弟,我們送母后上路吧。”看著意識有些不清的獨孤鑫源,獨孤雲崢起身,開口了。
他知道,獨孤鑫源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可是,事實就是事實,他們逃避不了,也無從逃避。
“上路,上什麼路?我們把母后接回去,母后只是累了,睡著了,我們把母后接回去,讓母后好好的休息。”獨孤鑫源疑惑的看向獨孤雲崢,好似不明白獨孤雲崢再說什麼。
獨孤雲崢冷冷的看著獨孤鑫源,不在開口,就那麼冷冷的看著。
啪,清脆的聲響在石屋中迴盪,獨孤鑫源只是摸著被狠狠甩了一個耳光的臉頰,偏轉的方向恰好看向冰棺中的母后。
這是獨孤雲崢第一次打他,也是獨孤鑫源這一輩子第一次被人打,也會是他生平唯一的一次被打。
黝黑的眸子慢慢的匯聚了風暴和仇恨,偏轉的頭顱緩緩轉向獨孤雲崢。
“你打我,你還我母后,你還我母后。”幾乎是一剎那的功夫,獨孤鑫源就瘋狂的撲向了獨孤雲崢。
要不是他帶走了母后,要不是他保護不好母后,母后怎麼會死?
“你還我母后,還我母后。”根本沒有什麼招式可言,獨孤鑫源幾乎可以說是拳打腳踢,獨孤雲崢就由著他,任由拳頭和腳無情的擊打在他的身上。
隨著每一次疼痛的傳來,他的心反而還痛快些。
他也恨,恨自己。
如果他能重視母后的毒,儘早的為母后找尋神醫。
如果他能保護好母后,讓母后不用承受流離之苦。
如果他能找到太子,讓母后滿足最後的心願。
如果……
太多的如果,但是都是如果,這世間已經沒有了如果。
母后的死和他脫不了關係,他也恨自已,但是,他不是懦夫,他不會自殺謝罪,更不會懦弱的逃避,他會履行自己的諾言,完成母后的心願。
他會讓母后的亡靈不在涉足那個骯髒的地方,只要一日沒有關於太子死亡的訊息,那麼他就不會放棄希望,他總會找到太子,為母后傳達想要傳達的話語和……心願。
口中濃稠的腥甜慢慢溢位嘴角,全身上下無不傳來劇痛,可獨孤鑫源卻慢慢的停下了攻擊的力度。
“二哥,我要母后,二哥,我要母后。”哀慟的哭泣聲漸漸響起,原本的攻打逐漸變成了拉扯,最後,獨孤鑫源牢牢的抱住了他。
獨孤雲崢睜開已經腫起的雙眼,看著眼前悲痛失聲的獨孤鑫源,垂放的雙手也緩緩的抱住了獨孤鑫源顫抖的身子,慢慢的用力。淚水再次滑落,炙熱還帶著刺痛。
冰棺中的容顏依舊,那凝因在唇角的笑容卻似乎更加的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