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拂了去,她一向表現的不在乎,甚至有些近乎固執的絕情,所以他才幾乎忘記了軟弱的她是什麼模樣,所以才想用這樣不近人情的方式來回擊她的絕情。
卻沒料到會釀成這樣的大禍。易明晞想到這裡,有些悔不當初,其實看她踉蹌的走出包間的時候,他已經覺察到了不妙,所以才馬上跟了出來。原以為她的酒精過敏症狀真的痊癒,竟沒料到還是如此。
汽車疾駛在青灰色的道路上,易明晞將焦揚抱到副駕駛座位置,她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裡猶為刺耳,竟讓他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感。看著她無力的縮在一角,易明晞的心被狠狠的提了起來,早已經在心裡罵了自己千遍萬遍。
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綠燈,平日裡至少十五分鐘的車程就只用了不足五分。易明晞抱著焦揚便往急救室裡跑,醫生見焦揚如此,迅速為她通上了氧氣,隨即皺起眉問他,“怎麼了?”
“酒精過敏吧。”他答,眼睛卻一直駐足在她的身上,嬌小的身子縮在床的一角,神情痛苦無比。
“酒精過敏還這麼一身酒氣?”醫生看著他忍不住提聲,“你是怎麼做他男朋友的?不知道酒精過敏患者要嚴禁接觸酒精嗎?”
易明晞被這突然的一吼一驚,看著醫生反感的樣子卻無從辯駁,只能俯下身,溫柔的將焦揚沾在額間的凌亂髮絲順到耳邊,她的頭髮溼溼的,說不清楚是沾了汗水還是淚跡,與蒼白的臉色對比,更讓他有一種憐憫的動容。
第一部分 他+她 禁錮(14)
醫生還在繼續羅羅嗦嗦的批判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屋裡卻響起了手機的鈴聲。易明晞將手機自焦揚的衣兜裡拿了出來,翻開一看卻不不由皺眉,一個十分親暱的名稱正顯耀於手機的螢幕之上。
他皺了皺眉,想了兩秒才按下接聽鍵,“你好。”
對方一怔,“您哪位?我是程澈,找焦揚。”
“現在在三零二醫院。”易明晞簡明意賅的說出醫院地址,刻意忽略程澈語氣裡的焦灼與關切,匆匆結束通話了手機。
“你翻過她的身子,別讓她蜷著,這樣不利於呼吸。”醫生指揮他將焦揚的身子翻轉過來,“現在呼吸平穩些了,我們要打去敏的針劑。”
“哦。”他依言將焦揚反轉過來,卻在她歪頭的瞬間,看到了她脖頸裡的滑落的吊墜。那是一直很普通的戒指,甚至已經開始有些汙跡,卻被她串了紅線掛到胸前。那是他們臨上大學互相交換的禮物,他還記得他當時遞給她這個戒指時她的巧笑倩兮,“好,易明晞。有了這個,我們約定X大相見。”
他當時只是借讀生,必須要回戶籍所在地考學。少男少女的心境總是純淨的近乎簡單,還記的當時的她粲然的仰頭,將一個透明的方玻璃晶體遞到他手心,眼眶明明已經發紅卻盡力咧大嘴角,“易明晞,我已經把自己放到你手心裡了,你可不能扔了我。”
聲音有些發澀,但表情卻是裝作打趣也掩飾不了的鄭重,那一瞬間的表情牢牢記在他的心裡,他低下頭,看著手裡的玻璃飾物,裡面是她的大頭照,笑得毫無心事,高揚唇角。
易明晞猶記得當時便拉著她的手,飛快的跑到學校旁邊的首飾店,然後掏出所有的零用錢買了這個戒指,“焦揚,我們X大見。”
因為他知道她的夢中學府是X大,因此也堅決的隨之同行。卻不料因為這簡單的五個字,竟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易明晞愣愣的看著那個吊墜,垂她身邊的手卻感覺被輕輕一觸,倏地低頭,只看到焦揚漸漸發白的唇微微開啟,便下意識的將耳朵附到她的唇邊。身子隨之像是被泥鑄一般僵硬,醫生關切的在身邊囑咐,“按住她一點兒,輸一個小時液體。”
他木然的點頭,然後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酒精的作用加上過敏的摧殘已經使焦揚完全失去了意識,那張平時生動的近乎稚氣的臉也沒有了讓他糾結不已的銳性。他看著她,心裡突然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懼悚,仿若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看她的機會。
他不由自主的將手慢慢伸向她的掛著點滴的手,只是溫熱的一觸,旁邊便竄進來一團烏色的影子,沒等他反應便趴在她的床頭,“焦揚你怎麼了,焦揚!”
此時的程澈完全像一個大失方寸的魯莽孩子,易明晞被他撞得差些歪到床上,看著他像是要弄醒焦揚似的皺了皺眉頭,用力將他扯向一邊,冷凝的唇角看不出任何喜悲情緒,“她睡了。”
“她怎麼了?”程澈的理智終於恢復了幾分,退後了幾步。自從聽到焦揚在醫院,便完全亂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