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地勢更為低矮,官道也就在其中,大批的糧草輜重車輛只能由此經過,因此兩邊地勢頗高的丘陵便牢牢的鎖住了官道的進出。
朱平安和孫傳庭所部到達蘇家溝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孫傳庭麾下一部千人首先透過蘇家溝,在最南邊的出口處戒備。而丘陵地帶地廣人稀,地勢複雜陡峭。只能加派哨探、斥候監視。
孫傳庭團練軍在後,朱平安所部居中,大批隨軍的糧草、輜重車輛開始透過蘇家溝。
這樣險要的地形,加上自己又是汪喬年整個支援南陽大軍的關鍵,朱平安很清楚,闖軍一定會將注意力投向自己這邊。
部隊擺出一字長蛇陣。緩慢進入蘇家溝,當地的百姓早已逃散一空,保長、里長之類的人更是無從尋找。士卒們便在一種極為戒備、靜謐的狀態下進入,耳中沒有任何交談的聲音,只有嗚咽的風聲、車軸的摩擦聲和沉悶的腳步聲。
半個多時辰之後。朱平安察覺到情勢有些不對勁,連忙問沈恪和張耀先,“斥候又多長時間沒有回報了?”
張耀先也是急匆匆的趕來稟報,“稟大帥,已經過去兩刻鐘了!而且不只是一個,而是所有六組斥候都沒有訊息!”
此時已經不用再解釋什麼,朱平安所部派出的斥候都是各部的精銳,出發之前,便已確定,半個時辰以隨身攜帶的專用訊號焰火為號,顯示偵查情況安全與否。但直到現在,陣列斥候都沒有發回任何的訊息,更沒有一枚訊號彈射上天空示警。
長長的車隊已經進入蘇家溝有三分之一之多,朱平安只能在此時命令士卒們停止前進,火槍手填裝子彈,長槍手、刀盾兵外圍戒備。擲彈兵則被嚴密保護起來,視線並不好,而且也並不清楚周遭的敵人埋伏在何處,數量有多少,將以何種方式進攻,所以擲彈兵這種很容易無傷的兵種還是暫時隱藏起來的好。
就連車隊中的騾馬似乎都感覺到了危險即將降臨,開始變得煩躁不安起來,,蹄子不停的敲打著地面,濺起漫天的塵土,而大批計程車卒卻在這煙塵中默默的注視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放照明彈!”朱平安命令。
照明彈是登州研究所的發明之一,在蓬萊海戰的時候曾經發揮過巨大的作用,讓鄭家水師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火力打擊之下。而陸師攜帶的照明彈,相比較而言要比水師的精緻小巧許多,外形看來就像是一枚巨大的煙花。
黑暗中,除了騾馬的嘶叫和毫不停歇的風聲,似乎已經可以聽到周圍遠處響起的雜亂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士卒們飛奔著散開,各自尋找一處土地鬆軟的所在,將照明彈牢牢的插進泥土中,隨即點燃引線,不過默數二十下,幾條帶著火焰的長龍便騰空而起,尾翼之後是一條閃著清晰軌跡的火光,飛射到離地面幾十丈高的距離時,轟然散開,一盞明亮的耀眼的白色焰火猛然間綻開在漆黑的天空。
四周丘陵上的黑暗處,竟然同時響起頗具規模的驚呼聲。
天地間一片耀眼的白色,將整個蘇家溝的地域照的毫無視覺死角。
成排的火槍手早已經登上了丘陵的高處,而那一陣突兀的驚呼聲無疑為他們提供了明顯的目標,槍口不自覺的指向那裡。
乾涸泛黃的土地上,整整齊齊的趴著數不盡的身影,因為照明彈的突然升起,驟然間從黑暗進入到一個明亮刺眼的環境。這些穿著土黃色號服計程車卒竟然在驚愕之下,忘記了向前的匍匐前進,個個張大了嘴巴,不約而同的看向天空上的奇景。
得到了朱平安的首肯,沈恪早已從親衛的手中接過了自己的那支明顯迥異於其他火器的火槍,興奮的爬上丘陵。照明彈慢慢的墜落下來,期間大概有半盞茶的功夫,而這一切已經足夠火槍兵瞄準射擊了。
早在火槍兵初建的時候,朱平安結合狗鎖槍和畢懋康研製的燧發槍,由研究所孫和鼎等人研製出“登州一式”步槍。目前正在加緊研發更新式的陸軍火槍,而沈恪使用的所謂狙擊火槍則是“登州一式”的加強版、改良版和豪華版,僅適合遠距離射擊,由於槍管的家常和對射擊精度的要求,狙擊火槍的上彈和發射速度明顯低於“登州一式”。
照明彈提供的亮度已經絕對能滿足狙擊手射擊的需要。狙擊手目前歸建於新軍。百名火槍手中的比例不到三人,其訓練全部由沈恪的親衛左千戶完成,以朱平安親自指導編成的訓練大綱為指導,選拔的也都是各營中的神射手。猝然遇敵之下,狙擊手已經不等號令,隨著照明彈的升起,須臾之間便鎖定了各自的目標。
闖軍軍制此時還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