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其人,但今上亦是對我恩深情重,就衝這一點,我用這條命陪他走完剩下的路便是無悔無怨。不過,這大明的江山卻是千萬人用性命的代價撐下來的,我不能夠眼見著它走向萬劫不復。以後,這擔子便要依靠於你了!”
朱平安的心中一陣悲涼。王承恩最後的命運如何,他是清清楚楚的,眼前的這位老人,要朱平安親眼看著他陪著毫無希望的崇禎皇帝走向末路,朱平安卻是極為痛心和不甘的。
“你不必勸我!”王承恩似乎是早已預料到朱平安會說些什麼,手輕輕一抬,便阻止了朱平安的話語。“北方的局勢已經糜爛不堪,闖賊日益壯大,河南之地任由其馳騁縱橫,官軍卻無從抵禦。要不是傅宗龍、孫傳庭等人還堅守著潼關一線,恐怕留空就會長驅直入直逼京師了。”
王承恩唯恐朱平安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便直接說道:“你的山東兵馬如今於大局並沒有多少的助益。這倒並不是因為你的兵馬戰力不行。而是如今的朝堂之中暗流湧動,山東兵馬一旦出動,便有可能出現別的變數,成為眾矢之的。基於這個原因,我才建議今上不要輕易調動你的主力。在這個時節,手中有兵才有機會啊!”
王承恩已經說得很直白,朱平安不可能不明白他的話裡話外的意思。
“我看著今上一步步的登上帝位,從開始時的勵精圖治到如今的束手無策,其中的酸甜苦辣我都陪著他一一嚐遍,真到了那一天。我是無論如何不會棄他於不顧的。”
王承恩的話語很決絕。讓朱平安也無法再勸。
……
沒過幾天,王承恩便入宮當值。這幾日裡,崇禎皇帝也只是召見了朱平安一次,有懷德在一旁暗中相助。這次奏對總算是無驚無險的平安度過。關於調派山東兵馬入山陝作戰的事情。也已經定下來。朱一切都在王承恩的掌控之中,此次派遣朱平安入山陝,主要便是為了清除山右八家的勢力。因此也只抽調了一萬兵馬。
一大早,王承恩便入宮趕赴乾清宮,此時,天色還未放亮,宮城的城門也是剛剛開啟。
剛一進城門,迎面曹化淳已然是一身大紅的蟒袍迎了上來,臉上盡是喜氣洋洋的笑容。“王老哥,恭喜痊癒歸來,你這些日子享盡了清福,兄弟我可是思念的緊啊!”
王承恩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曹化淳的用意。如今宮裡也不太平,田貴妃和正宮周皇后之間始終是明爭暗鬥。楊嗣昌病故,高起潛督軍關外,連帶著田弘遇也受到了冷落,形勢急轉直下。卻沒想到又冒出來一個杜勳,生生將這局面給扭轉了過來,田貴妃再度受寵,司禮監也多了一位秉筆太監。這樣一來,曹化淳的日子便不好過了。
就像今日此舉,擺明了是要拉攏王承恩。
王承恩淡淡一笑,“何德何能,竟勞煩曹公在此等候!承恩愧不敢當!”說罷,便是深施一禮。
曹化淳連忙扶住王承恩將要下拜的身軀,“生分了不是?你我兄弟在潛邸中便是一起共事,無話不談,這些年如果不是老哥從旁幫襯,我這個掌印的職位哪裡做的如此穩固啊!你說說看,咱們之間何須這樣的客套!”
王承恩笑著點點頭,趁勢將身子直了起來,看看曹化淳的手下都站在遠遠的地方,這才小聲說道:“聽聞前幾日杜勳報吉得了聖上的稱讚和賞賜……!”
說起這件事情,曹化淳頓時恨得牙根癢癢,在王承恩面前,他也不必擺出人前的模樣,頓時罵出聲來,“這樣的小人,要不是憑著如今承乾宮的那位,如何能走到今日的地位!”
王承恩也不聽他如何說,只是看似毫不在意的說道:“曹公可是大意了!”
一句話說的曹化淳也沉默下來,良久這才點了點頭,“老哥說的是,這昇平日子過得久了,確實是有些懈怠了。”
“聽聞杜勳替那位出謀劃策,賀有齡也是出力不少……?”
曹化淳一拍大腿,“休要提那老狗,要不是咱家這麼多年一直照拂,這宮裡焉有他的位置,如今福建市舶司那邊都是用的他的徒子徒孫,他倒好,一頭扎到了杜勳的褲襠裡,看咱家不好好的收拾他!”
王承恩搖搖頭,從懷裡摸出一份卷冊,交到曹化淳的手中。“朱平安入京,倒是禮數週全的很,想來也沒少了曹公的那份。前日裡,他曾登門探望我的病情,說起一件事情,卻是為難得很……,我不敢自專,已經稟明瞭聖上,聖上屬意錦衣衛去處理。我想了想,此事駱養性未必能辦的周全,曹公如果肯讓東廠一起辦理的話,倒是可保無虞。”
曹化淳將信將疑的講卷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