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團棉花上,毫無施展的空間。
司禮監已經連續來了幾封書信催促石應詔儘快解決朱聿鍵,信中更是明言,崇禎皇帝將對各地鎮守中官進行適當調整。石應詔是否能稱心所願的離開皇陵這個鳥不拉屎的貶謫之地,就看眼前這一遭了。
但偏偏這檔口卻跳出來一個朱平安,弄得石應詔投鼠忌器。
一行人和一頂軟轎就這樣靜靜的停在了禁垣外的一片廢墟旁邊,遠處鳳凰山的黑影就像一隻怪獸,匍匐身側,情景說不出的詭異。
好一會,石應詔才幽幽的說道:“去幫咱家做兩件事情。第一,那朱平安身邊的小子是個內官,你去查清楚他的來歷,看看是否和宮裡有什麼瓜葛。第二,將朱平安的底細給我查清楚,一個家奴,就算現在做了百戶,哪裡來的如此見識,查清楚他背後究竟有什麼人!”
“是!”青衣宦官回答道:“乾爹,那朱聿鍵……?”
“唐王朱聿鏼殿下和司禮監曹公公那裡需要一個交待。回稟他們,一個月之內,朱聿鍵必死無疑!”
……
“少爺,那可是兩千兩銀票,小的費了一個月的功夫才找到……”。曹無傷很是委屈。
朱平安趕忙捂住他的嘴,擠眉弄眼的示意他消停一會。
朱聿鍵反倒不以為意。石應詔沒有在私入高牆這件事情上糾纏,得益於朱平安的一系列敲打和威脅。這讓朱聿鍵也很是好奇,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些朝廷人事調動和宮內的陰私呢?況且,朱平安也不是一味的悶頭硬抗,反而是一手軟、一手硬,分寸和時機拿捏的格外妥當,逼得石應詔最後也只能忍氣吞聲的見好就收。
“看來,人還是要讀一些書的。至少,當年安排木先生做他的啟蒙老師這是絕對正確的!”朱聿鍵不禁這樣想到。
心中雖然愉悅,但朱聿鍵的臉上還是古井無波,衝著朱平安擺擺手,“吾這裡沒什麼事,你且放寬心。倒是在外邊,切不可再像今晚這般強出頭。石應詔雖是內官,但在鳳陽權勢極大,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百戶可以應付的來的。還是早早回軍營去吧,免得節外生枝。”
說完,便在曾氏的攙扶下轉身回房。
朱平安等人躬身送朱聿鍵夫婦離開,這才鬆開了被綁縛著的高牆衛小旗張大狗。張大狗身材魁梧,此時卻依然是驚魂未定。緩過勁來便跳腳大罵,“殺千刀的,要是讓俺知道是誰告的密,俺一刀一刀剮了他!“
朱平安安撫了幾句,鄒靖將三人送到院落的門口。
朱平安卻忽然站住了腳,將曹無傷身上的包袱也扯了下來,交給老宦官鄒靖,惹得曹無傷老大的不願意。
“鄒公公,包裹裡是些吃食、藥材和些碎銀子。您在這裡照顧王爺,實在是辛苦了。如果有什麼需要,便通知每月初八、十五、二十二當值的高牆衛士卒,在下會想辦法送進來。”朱平安輕聲叮囑鄒靖。
鄒靖眼圈一紅,作勢便要向朱平安行大禮,朱平安肩膀一沉,手臂托住了他的身體。
“大郎,咱家當年多有得罪,難得您不計前嫌,實在是、實在是……!”鄒靖語音哽咽,難以言辭。
朱平安微微一笑,“鄒公公說的哪裡話,您和姚少欽姚公公都是王爺和王妃的體己人,也多虧您兩位的幫襯和照拂,王爺和王妃才能撐到如今。姚公公已經去世,就算為了王爺和王妃,鄒公公您也要多多保重啊!”
一番話說的鄒靖唏噓不已,拉著朱平安的雙手連連道謝。
曹無傷原本的臉色有些不屑,但聽到了“姚公公”三個字,眼神也不由得一黯。
……
八月十四這一天,天還沒亮,朱平安已經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於是踹開火頭軍的灶房,在籠屜上拿了幾個饅頭,風一般的跑出軍營。
鳳凰山腳下,靠近皇城不遠處,原本是鳳陽最為繁華的地域。可自從崇禎八年流寇洗劫之後,這裡便成了不毛之地。離此不遠,一個孤零零的墳塋顯現在樹叢中的平地上。
一身青衣的曹無傷,手執一柄利劍,在墳前的空地上輾轉騰挪,劍氣縱橫,身形卻詭異無蹤。朝陽在地平線上偷偷探出了頭,清透的陽光隨著劍刃的流轉映照出各種色彩,長衣飄飄,宛若出塵的精靈。
朱平安一屁股坐在墳塋的墓碑旁,墓碑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墳塋上的雜草也被清除,供臺上擺著半隻燒雞和幾個饅頭,香爐中的三支信香嫋嫋生煙。
朱平安從懷中摸出一小壺劣酒,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