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河開會。”他說。
“噢。”曉玉淡淡地噢了一聲,心裡想,這個星期可以不交毛筆字了。她的心裡還是有點是捨不得的,都說鄧爺爺兇,可老爺子對自己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即使她有時候寫得太差了,鄧爺爺也多半會摸著鬍子,皺著眉頭,搖頭晃腦地說,“嗯,這個字可是不行,明天要交兩篇來。”第二天,曉玉乖乖地交兩篇上去,鄧爺爺也就不說話了。
“我爺爺說,在他去北戴河開會期間,你的毛筆字由我來負責。”鄧一楠一本正經地說。
“憑什麼啊?”曉玉跳了起來,“鄧爺爺沒跟我講過,我為什麼要交給你啊?”
“憑這個。”鄧一楠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片,在諶曉玉面前展開,那上面是鄧爺爺的筆跡,囑咐諶曉玉在他開會期間,曉玉的作業要交給鄧一楠檢查與批改,不可荒廢,還說,他回來要看的。
“我怎麼知道這是你爺爺寫的?”曉玉心裡嘆氣,嘴巴還是兇的。“鄧爺爺為什麼昨天不跟我說,要你來傳達?”
看著鄧一楠的舉著那張紙,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就生氣,神氣個什麼勁啊。
“我爺爺今天早上一大早就走了,昨天來不及呢。你看看這上面,可是蓋了我爺爺的私章的。”鄧一楠說著,指了指那紙片下方紅彤彤的印章。
事實情況是鄧爺爺本來是準備給諶曉玉放假的,諶曉玉的字最近進步很快,老爺爺覺得放她幾天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鄧一楠自告奮勇地要代課。為了使諶曉玉能夠信服,還特意讓他寫了封簡訊,鄧一楠還把爺爺的私章找出來蓋上。
“這丫頭跟別的孩子不一樣”爺爺說。
“是啊,所以逗起來特別好玩。”鄧一楠笑眯眯地說,完全沒有在意他媽媽在一邊特地看了他一眼。
“曉玉,你看鄧爺爺是對你負責任,開會期間還特意讓一楠來給檢查作業,你就不要這樣嘟著嘴不高興了。俗話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這字還是要天天練的。”
諶文輝安慰地伸出手,想去拍了拍她的腦袋。
諶曉玉氣鼓鼓地把頭一偏,沒讓他拍著,拎著書包,一扭身就跑開了。
劉璐璐一直在旁邊看著也插不上嘴,此刻看著諶曉玉氣跑了,自己也趕緊收拾著書包與板凳,伸手向那兩位告別,“諶叔叔再見,一楠哥再見。”說著她追著曉玉,“曉玉,等等我啊。”
諶文輝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鄧一楠向諶文輝也擺了擺手,“小叔叔再見。”他走下臺階,雙手插在褲兜裡,嘴裡哼著南斯拉夫電影《橋》的插曲,“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如果我在戰鬥中犧牲。。。。。。”
他步履輕快地走著,嘴角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好無聊的暑假,逗弄一個小丫頭竟然成了他的樂趣。那諶文輝也是好玩,居然那麼在意稱呼,“論輩份。。。。。”不是親戚之間才講輩分的嗎?他與諶文輝能算是親戚嗎?
親戚?他腦海中冒出一種可能性,卻刷地一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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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思想複雜
鄧一楠說到做到,從第二天開始,每天十點鐘準時晃晃悠悠地從後院裡過來,到大槐樹下找諶曉玉要毛筆字的作業。
諶曉玉對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做法非常不以為然,經常是埋著頭寫作業,理也不理睬他。
連劉璐璐都看不下去了,她不明白為什麼諶曉玉對鄧一楠那麼不待見,明明鄧一楠的身上有很多優點,學習好,聰明,有能力,是那種屬於老師與學生都喜歡的學校風雲人物,而且這個風雲人物對她們很耐心,頗有大哥哥的風範。
劉璐璐遇到不會做的題目去問他,他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簡直比老師講得還要簡明易懂。
而且即使諶曉玉對他愛理不理的,他也不生氣,每天依然如故,盡心盡力地幫著諶曉玉批改毛筆字作業。
劉璐璐覺得鄧一楠簡直就是活雷鋒。而且是比連環畫上高大全的英雄還要漂亮的活雷鋒。
可是終於有一天,諶曉玉還是把鄧一楠惹怒了。
那天天氣特別熱,悶熱的空氣裡一絲風兒都沒有,樹葉靜靜地掛著枝頭,一動不動,即使在大槐樹濃密的樹蔭下,還是能夠感覺到石板地上蒸騰而上的熱氣,灼在臉上,熱辣辣的。
諶文輝一大早就去井臺打了井水回來,洗過碗洗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