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唇沒有應,心裡恍恍惚惚的。
“小玉,儂聽到沒有?剛剛放假第一天儂就賴床,仔細儂姆媽曉得了又要怪儂了。”這下她聽出來了,這是她奶奶的聲音。
可是奶奶早已經去世多年了啊。她悚然一驚,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床沿上發愣,自己這是到了哪裡了?
這是一間七、八個平方的小屋,面對面放著兩張單人床,兩隻床的中間夾著一張低矮的床頭櫃,另一頭靠著窗,窗下是一張帶著抽屜的老式書桌,桌子的上面墨水瓶,檯曆本,並排發放著一排書籍,花花綠綠的封面看不清楚字跡,中間的一個大抽屜上掛著一把小鐵鎖。書桌的另一側是一個荸薺色的五斗櫃,櫃子上零零散散地方著些雜物,引人注目的是一隻大紅色的花瓶,花瓶瓶口插著一把雞毛撣子,漂亮的蘆花雞毛,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
諶曉玉記起來了,這是奶奶家,是她在那個叫童年的時候,生活過的地方。
突然之間,她明白了,這是無數網路小說上描寫的重生啊。
重生?那意味著在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死了。
應該是死了。
早就知道了,那病是治不好的。
儘管媽媽瞞著自己,不讓醫生告訴她真是的病情,可是苗峻那個男人怎麼可能對她守口如瓶,還沒有等她開口,苗峻早就把醫生的診斷書,病歷,穿刺化驗報告給她看了。
“看看,看看,你這得是癌症啊,得要花多少錢啊,花了錢還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啊。”
諶曉玉真的是奇怪啊,苗峻不缺錢啊,一年三、四十萬的年薪,房子,車子都有,為什麼就開口閉口就是錢呢,難道真的是小時候窮怕了?
“小玉,怎麼叫了你半天不動呢?今天是怎麼了?魂不在啊。”奶奶在外面的房間大聲說著,經走到房門口進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看太陽再下去,儂要曬出痱子來了。”
諶曉玉瞪大了眼睛看著出現在門口的老太太,頭髮用鎢絲夾子整整齊齊地夾在耳朵後面,兩鬢星星點點的白髮,穿了件月白色的布襯衫,黑色府綢的褲子,白皙的臉上有淺淺的皺紋,臉上的表情還是父親家裡牆上掛著的那張照片上一樣,平靜淡然。
有二十多年沒見了吧?那時候奶奶應該也只有60多歲。
諶曉玉呆呆地看著她緩緩走近,緩緩伸出手,彷彿要在她的額頭上摸了一下。
諶曉玉本能地躲了,沒躲過去,奶奶的手掌有點粗糙,拂過她的額頭,是溫暖的。
她在心裡舒了一口氣,還好,真的是小時候一樣的。
“這丫頭沒發燒啊。是不是被夢魘住了。”奶奶嘀咕了一句,“昨天夜裡又哭又鬧。嗚嚕哇啦不知道哭些什麼。吵得我都沒有睡著。”
諶曉玉看了看對面那張床,和自己的小床一樣鋪著草編的席子和一個老式的枕頭。
“做噩夢了唄。”諶曉玉嘻嘻地笑了一聲,晃著兩個腳丫子找拖鞋,準備下床,“奶奶,我爸爸媽媽去哪裡了?”還是先問問基本情況吧,省得穿幫了。
又一想,怎麼會穿幫呢?這不是穿越,是重生,這依然是她諶曉玉的人生啊。
“還不是回去上班了。儂睡一覺起來就忘記了。”奶奶不以為然,見諶曉玉沒生病就放心了,從花瓶裡拿出雞毛撣子,開始拂拂弄弄桌上的灰塵
“我媽我爸不回來啊?”曉玉又問。
“不是說好了下個星期天來接儂嗎?”奶奶拎著雞毛撣子奇怪地看她,“儂今天老奇怪啊,一大早起來,臉不洗,牙齒不刷,問東問西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是不是昨天夜裡被什麼不好的東西嚇住了?”想了一想,她又嘀嘀咕咕地說,“我看一會兒還是要去找劉師母看看去,弄點草紙,叫叫魂吧。”
劉師母是奶奶家的老鄰居,一個小腳老太太,聽說會點法術,哪家小孩子生病發燒治不好不好,看病吃藥也沒用,會請劉師母去家裡擺個碗,蓋上黃草紙叫魂,喊了幾回,據說魂回來,病也就好了。
諶曉玉依稀記得小時候看到劉師母給別的孩子叫魂,現在一聽要輪到自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要,不要,我的魂好端端地在著呢。”
她心裡虛,如果自己真的是重生而來,難保會被叫出個什麼魂。
奶奶點了點頭,咕噥道,“也是,不知道劉師母在不在家,聽說去鄉下看兒子了。”她說完了就舉著雞毛撣子趕著諶曉玉,“那你還不趕緊去洗臉刷牙。吃過早飯早點寫功課,省得儂姆媽到時候又要來怪東怪西了。”
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