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笑著叫葉叔叔的男人,此刻又恢復了往昔的冷漠,或者更加地冷若冰霜。
葉雨卿嘴角抽動著,似乎在等著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但曹正清把伸開的手掌又合上了,他背上了手,背對著葉雨卿,繼續看著窗外的青冥。
曹正清:“好吧,就按你說的做。不過,餘思哲跟東廠的關係你暫時不要揭開!”他的話語冷的像冰,硬的像鐵,聽不到一絲感情。
葉雨卿:“屬下知道怎麼做,請主公放心。”
曹正清便背過了身子,那意思便是你走吧。
葉雨卿看了看他的主公。這是他看著長大的人,看著他一直坐上東廠主公的位置,看著他越來越陰狠越來越冷漠。也許他後悔了,也許衝動得想衝上去抱那個被他當做兒子一樣的男人。但他最後只能單膝跪地,對著曹正清的背影磕了個頭。
然後葉雨卿出去了,此刻身後的這個男人才是他的主公,永遠鎮靜而冷酷,平靜的心湖不泛起一絲漣漪。這樣的男人才能成就大事,才有資格成為王朝的中流砥柱。
曹正清依然保持著一個姿勢,靜靜地看著窗外。這樣的背影,註定是鐵血中融入了無法言明的蒼涼。
孟子曰: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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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步步驚心(2)
如果能看到曹正清的表情,我就能明白什麼叫無可挽回。但是,我一無所知,我並不知道在自己苦苦掙扎的這一刻曹正清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我放棄,也許是長久以來的冷漠使然,也許是家國天下的狗屁大義。總之,這樣的遭遇在劫難逃,這樣的餘思哲也在劫難逃。他就快要實現了一個月內玩死我的賭約。
這個男人,他的一切都是讓我用來恨或者愛的。只有這樣極端的情緒,才可能針對他這樣極端的人。
一步一步像蠕蟲一樣挪到洞口的那一刻,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就要這樣死去……每一口呼吸都深深刺痛我乾涸的喉嚨,我閉上眼睛,從同樣乾涸的胸腔深深地提上來一口氣,扯著嘶啞的嗓子朝外面喊道,“我在這裡!劉捕頭……我在這裡……”
天地無言,松濤嗚咽……沒有人回應我……
難道這就是我的命,我苦笑著牽動乾裂的嘴角。
生的氣息正在一點點地消逝……
我發現自己正俯視著大地,然後看到自己像一片輕盈的羽毛飄離了自己的身體。
我戀戀不捨地迎著那道光,一片空虛中我看著它穿過自己的身體。我追隨著它降臨的方向,那是我做活人時每每仰望的青空。
我也看見了她們。在墓穴中,我和她們曾有過一面之緣。
她們一切如昔,依然保持著年輕的面容。蒼茫的大地上,響起炊煙一樣溫暖的呼喚,“阿哲……阿哲……”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的聲音。
我仍在升騰,幾乎已經升過山腰,於是我看見曹正清,看見他依然靜靜地站立在我的窗前,臉上是我看不懂的神情,那緊鎖的眉頭,如寒鐵般生硬的臉龐,彷彿讓他一夜之間蒼老了數歲。不得不說,看到這裡,我的心裡湧出一股心疼,對,是心疼。他從來都沒有錯,他只不過是芸芸華夏眾生中的一個,偏偏是天朝的中流砥柱。
我這一輩子,不,我上輩子看任何人與事都從沒有過這樣的清晰。
我也看見了劉捕頭,他們仍在搜尋致遠的蹤跡。
我想起了生前做的那些瑣碎,這些瑣碎在我的腦子裡做著毫無意義的穿梭。
我從不相信靈魂,直到我的靈魂俯視著蒼茫大地。
生平的未竟之事將永成未竟,再無生命的煩惱。只剩下思念,思念我從前視為地獄的一切:苦難、歡樂、酸楚、沉悶、狂喜、絕望、安逸、悲傷、憤怒。
恐懼的不是死亡本身,是以後要永遠隔著一條冥河與希望對視——那東西只屬於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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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愛意洶湧(1)
我飛昇過紅蓮寺,飛昇過最高的峰頂上那一棵千年古樹,整個長安似乎都在我腳下。我看到了東廠,現在我再也不因它而恐懼,再也不因裡面那個男人而怨恨,因為我再也不用去征服他了——他將永成我的未竟之志。
我隨著風飄飛,不知道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