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來找我。有一次她來找我,正好看到我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她二話不說,把一整個課桌上的書全扣在那個女生頭上了……”
我張大了嘴巴,真心沒想到楠楠能有這麼野蠻,看來上次被她揪耳朵是輕的。而且,我老說夏雪任性任性的,她跟楠楠一比,簡直能說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絕頂淑女啊。
“頭疼啊你知道嗎?”宇城飛指著自己的腦袋說:“我一看到她就頭疼,只想躲得遠遠的,要麼躲在網咖不回去,要麼躲在宿舍不出來。今天中午我一看見她,就立刻躺下裝睡。覺得她倒好,直接坐我身上不起來了,怎麼說好話都不行。”
我想起剛才網咖裡的一幕,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還笑?!”宇城飛伸出手來揪我的頭髮。
“宇哥,宇哥,你聽我說。”我躲著他的手,說道:“我倒覺得,其實你很愛楠楠的。”
“你腦子進水了吧?”宇城飛上下看了看我。
“是真的。”我解釋道:“拿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剛才她坐你身上,不讓你站起來,而你竟然真的就不站起來。其實呢,宇哥,楠楠畢竟是個女孩子,只要你一用力,一把推開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你沒有那麼做,其實是捨不得。因為捨不得,所以你很愛她。”
“你純粹是胡說八道。”宇城飛說:“我那是捨不得嗎?我那是怕她揍我!”說著說著,突然語調變低了:“咦,奇怪,她又打不過我,我幹嘛要怕她揍我?”
我又笑著說:“你怕她揍你,是因為你知道她打你的時候,你是絕對不會還手的。”
宇城飛低下頭,在深深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還有啊。”我說:“如果一個人真的想躲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不會有結果的。你次次都讓她找到,其實心裡還是渴望和她在一起的。”
“扯淡。”宇城飛喃喃地說:“扯淡。”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笑著說:“宇哥,我看出來了,你倆就是一對歡喜冤家。你要是真的想和她分手,早就拍拍屁股一乾二淨了。別說她是小辣椒,也別說她爹是副市長,感情的事情根本強求不來。你們好了分,分了好,這輩子恐怕是糾纏不清了。”
“不會吧?”宇城飛抱著頭,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來:“我可不要和小辣椒過一輩子。”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宇哥啊,你就別不知足了,倘若有天真的把你倆強行分開,恐怕你就要精神崩潰了,嚎哭著說沒有小辣椒一天都活不下去啊。”當時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只是抱著開玩笑的態度,誰知竟一語成讖,將來的宇城飛還真的遭此大劫。
只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故事了,現在還是讓我們繼續把目光回到網咖門口。回想起那個時候來,我們是足夠輕鬆的。我是城高新晉的紙紮老大,摩拳擦掌準備在城高做出一番成績來;而宇城飛是職院已經成名的大哥,正為網咖裡那個叫楠楠的姑娘感到頭疼。
“放心吧你。”宇城飛也笑起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就敲鑼打鼓,鳴鞭放炮,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麼開心!”回想起來,他這句話,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好啦,不說這個啦。”我說:“元少到底怎麼回事?麥子那邊要怎麼解決?”
宇城飛說:“元少去躲幾天風頭,沒事的,過些日子就回來了。麥子這邊,讓楠楠去處理就行,她認識不少官二代、富二代,這個圈子已經形成規模,沒有什麼大問題。”
我送了口氣,笑著說:“還是楠楠姐好,我得好好謝謝她。”
“叫嫂子啊!”突然一個人緊緊揪住了我的耳朵:“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叫嫂子,這孩子咋不聽話?”楠楠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們身後,而且緊緊拽住了我的耳朵。
宇城飛嚇得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驚魂未定地說:“楠楠,你啥時候出來的?”
楠楠想了想說:“就是你說要‘敲鑼打鼓、鳴鞭放炮’那會兒,你做啥子要敲鑼打鼓、鳴鞭放炮啊,有什麼喜事沒告訴我的?”
我看到宇城飛的臉都白了,但還是抱著僥倖的態度說道:“我在想我們結婚的那天,我一定要敲鑼打鼓,鳴鞭放炮,僱一列長長的車隊去迎娶你!”我之所以說宇城飛這話蠢,是因為在多年後的某天,楠楠出嫁的那天,他確實負責敲鑼打鼓,負責鳴鞭放炮,也確實有一列長長的車隊沿著北園市的街道緩緩行進,一切都很正常,而新郎官卻不是宇城飛。
那一天,宇城飛哭的跟孫子給爺爺送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