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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比喻,這才使俞志銘聽明白並且理解到眼下出了什麼事。但俞志銘在驚愕之餘,並未恐慌,反倒生起氣來,直接把國民黨罵了個狗血淋頭,衛紹光也難免在內,衛楚恆本不想理他,又著實聽不下去,於是開始回嘴,就這樣,車子在兩人的爭執聲中來到秦淮河畔。

一分鐘之後他們空著手從豆香的花舟走了下來,剛踏足岸邊,又開始了新一輪爭吵。爭吵內容也沒甚新意,無非此事之是非曲直。幸好他們也明白,這種爭論沒結果,不如暫且休戰,先回到現實的問題上來,分析曲楓可能的去向。在這一點上,兩人的看法倒是很一致,那就是碧玉巷。

於是衛楚恆駕車再次賓士於大街,他心裡極不滿意剛才的辯論結果,心有不甘,忍不住又去埋怨俞志銘愚蠢到家,連最簡單的形勢也看不清楚,俞志銘也不肯認輸,不肯保持一分鐘沉默,搬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古語來教育衛少爺應該怎麼做人,以及怎麼做男人。車裡又一次成為爭端戰場,直到俞志銘看見前方天空那算沖天的火光,發現大事真正不妙,這才住嘴——但這住嘴的意思並不等同於閉嘴,只是他不再跟衛楚恆抬槓,改而要求他把車開得快些,再快些……衛楚恆沒了對手更是生氣,一肚子火全洩在油門上,一狠踩油門那車就如脫弦的箭一般衝向大街。

由於車速太快,當俞志銘看見曲楓等人從側旁小巷裡出現時,那車也沒來得及停下,反而奔出去好遠才吱地一聲剎下車來。可就這一眨眼功夫,追兵已到。衛楚恆來不及掉頭只好高速倒著車往後面追去,他在經過追兵的時候突然眼尖地發現他在上海的一個熟人竟也夾雜在追兵堆裡。

汽車倒著“吱”地一聲剎住,在蘇德信旁邊陡然停下,蘇德信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看清楚了車窗裡的俞志銘,於是開啟後車門,先護著曲楓上車,接著是沈雨棠和方於才。沈雨棠在忙亂中掉下了一隻鞋子,正想去撿回,就這一耽擱,追兵已近在咫尺。坐在副駕位置上的俞志銘見情勢危急,猛地開啟車門,車門將那衝在最前面的一名追兵給攔了個仰八叉,爾後俞志銘從車裡躍出,衝著第二名追兵一記直拳,這人猝不及防被擊中鼻子於是也一個仰八叉,這個仰八叉殃及第三名追兵被踩著了腳尖因而大叫起來,第四名追兵見勢不妙突然拔出了槍,這一回俞志銘眼明手快地在他沒擊發之前一個送髖動作飛出左腿準確地將這柄槍踢飛,等第五名追兵也拔槍而且成功擊發的時候蘇德信已經上車,衛楚恆未等俞志銘縮入車裡,也不顧車門關好與否就猛地踩下油門,那車立刻飛速絕塵而去。

曲楓怎麼也沒料到在關鍵時刻竟是衛少爺救了他的命,說起來前幾天他還命令俞志銘跟他斷交呢,幸好俞志銘沒執行這一命令。只是現在他沒時間說這事,他現在要做的事兒是向衛少爺道謝。只可惜衛少爺對他的誠摯謝意好象並不領情,反倒一直黑著一張臉,好象誰欠了他三百萬兩銀子。這碰釘子的感覺使曲楓心裡極不舒服,於是也就不說話了。車在眾人的沉默中來到了燕子磯,這是金陵北郊的一個碼頭。按理說從城裡的下關碼頭登船最是簡便,但衛楚恆估計週一峰既然出手,就不可能不考慮控制各水陸交通要道。下關碼頭是火車和航運的交匯點,必定首當其衝。他把上船地點改到這個偏僻的北郊貨運碼頭,雖然繞了些路,卻安全得多。這地方很偏僻,只有貨運而沒有客運,就算白天也不大熱鬧,到了夜裡就更加清靜,除可見一些船隻泊在江面的影子,剩下的就只有江濤拍岸的單調聲響,而碼頭上更是一團冷清的漆黑。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六章(17)

這時候載人出航,無疑很不符合這段碼頭的規矩,如果換個人可能根本走不了路,但現在要出航人是衛少爺,那又另當別論了。

誰叫衛少爺的朋友遍及三百六十行呢。

衛楚恆將汽車在碼頭上停下來依然板著一張臉一言不發便揚長而去找他的酒肉朋友幫忙了,毫不理會留在車裡的諸位革命同志各懷心情。蘇德信倒還平靜,在衛楚恆離開汽車之際還記得該說一聲“勞駕”。這大概是因為他經歷過一次驚心動魄的戰爭,對任何意外都有了思想準備,不至於驚慌失措。方於才可就不一樣了。幾小時前還在暢談革命理想,幾小時後就變成通緝犯要亡命天涯,這落差實在太大,大得使人無法理解也無法接受,但這不能怨他,同樣巨大的落差放在誰的身上,也會有這種直墜深淵的感覺,曲楓也不例外。細想起來,國民黨會翻臉也算是早有預兆了,怪只怪共產黨處理這件事情太過於拖泥帶水,總以為退讓容忍便能化解兩黨之間的危機,總盼望國民革命成功之後大家可以坐下來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