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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林衷心認為是時候揭露偽政府的反革命行徑了,是時候予其以強烈聲討並堅決鬥爭了,當然鬥爭的主角是工農,鬥爭的先鋒是學生。他站在這裡疾呼學生們拿出青年人的熱血來,團結一致向政府要*要自由要公理,這行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積極正確的,是上級的命令,也是歷史的使命。

對於*到底有多少現實意義,或者*到底能取得多大的實際成效,張雁林以及他的同志們是這樣認為的:歷史上的各個封建王朝在成立之初,都無一例外會實施一段時間的“仁政”,作為一個新成立的國民政府怎麼也應該比封建王朝進步,怎麼也不可能置廣大民眾的呼聲於不理。何況在現在這樣一個世界革命高潮就要來臨的偉大歷史時期,反動派只能是少數,多數人還是傾向革命的,現在這少數反動派欺騙矇蔽了多數人而掌握了國家政權,一方面當然應該堅決反對絕不能任其妄為,另一方面只要參加*的人數夠多聲勢夠大,反動政府是不會無動於衷的。當然了,如果國民政府真的無動於衷,或是乾脆出兵*,那就等於向廣大民眾不打自招,這個國民政府不但反動,而且落後,落後得封建王朝都不如。

張雁林當時的分析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只是他唯一忽略了的一件事是,歷朝歷代還沒有哪個開國君主遇到過學生用*的方式去造反。

造反,今天的*其性質不能是別的,只能是造反。國民政府不認為此次*是*制度範疇裡的正常示威請願,也不認為那真的只是些學生對政府有意見而走上街頭,他們很明確地知道這次*的真實背景是什麼。

衛楚楚不知道大批的軍警到底是什麼時候開進三德里的。

週一峰到達三德門的時候正是現場氣氛最熱烈、學生情緒最高漲的時候,陷身其中的學生縱然黑壓壓的一片,圍觀的市民也裡三層外三層地塞滿了大街的街沿和街心旁邊的茶樓酒肆,相熟的不相熟都交頭接耳對眼前的情況評頭論足,一些人說這些學生少不更事跟人瞎起鬨,一些人則說最近政府鬧得雞飛狗跳的確有點不象話,也該想法子提提意見了。週一峰的車在路過圍觀群眾組成的防線時偶然聽到旁邊一市民嘆息著說了句“這些娃娃都不懂事,不曉得天高地厚”的話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支援,同時也暗自告訴自己此行的責任重大,於是沉著臉色回頭命令部下道:“都給我聽好了:嚴格按計劃行事,不許放跑一個共產黨!”

“是!”

張雁林站在高處看著一輛輛載著軍警的卡車從左中右三面大街彷彿約好了似的一齊開了過來,停穩之後從上面跳下來數不清的憲兵和警察,憲兵穿著狗屎黃衣服而警察則是一如既往的純黑色服裝,也不知是在代表著嚴肅還是象徵著恐怖……當然張雁林是不感覺到恐怖的,至少這時候他不恐怖,因為圍繞在他身旁的何止千百人,如果比賽人數,警察和憲兵那是加起來也不在話下,只不過現在人家跟他比賽的好象並不是人數。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八章(8)

車隊順著巷子停了下來,每個車上都跳下來很多穿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槍——荷槍實彈。車隊的最後一輛車大概裝載著彈藥,一些士兵正朝下搬著箱子。這些人一下車便開始奔跑,在奔跑中隊形快速展開並形成包圍圈。看來國民政府的軍警憲特除軍隊眼下正在前線跟各路軍閥大戰中原之外,其它三隊這一回都湊齊了。週一峰從最後一輛轎車上走下,與另兩路的指揮長官會了面,從東面大街走過車來的長官是一個矮胖富態的男人,如果不是身著戎裝,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富有的商人而不是負責這座城市防務的長官,只聽週一峰親熱地與他握手並口稱“何主任”,另一路人馬的身份就很容易分辨了,他們都穿著純黑色的衣服,從轎車上下來的是一個長得上下如一幾乎尋不著腰在何方的男人,純黑色服裝上彆著幾顆亮晶晶的裝飾品,顯示著他不是一個普通的警察,他就是陳賽花的哥哥,警察局的陳賽雄副局長。

高音喇叭喊話並不費勁,可以輕鬆壓過學生聲嘶力竭的叫聲而且娓娓動聽。不過週一峰和何漢琛都不打算親自喊話,他們都自重身份,在對方面前保持矜持,所以喊話的重任最後落在了陳副局長的肩上。

“各位同學大家好!大家辛苦了!大家頂著烈日在這兒為了*和自由而奔走*,鄙人深覺感動,復感敬佩。……”就因為一個“副”字,陳賽雄攤到了這麼個差事。不過他還是想盡力辦好這件差事,不負上司倚重。他手裡拿著一疊事講話稿儘量調動親切和藹的感情並輔以娓娓動聽的語氣,倒也氣定神閒情意綿綿。一頁念畢,他不緊不慢翻過去一頁,又繼續念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