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得您一言,河丘有救了!”
第十六卷 烽火佳人 第八章 天意弄人
清晨寒冷而明亮,初冬的濃霧如同牛奶一般迷漫在樹林間,黎明時分降下的寒霜脆弱地伏在地上久久沒有融化,寒風中,松林的樹梢在搖晃著打著圈,於是枯黃的樹葉便紛紛離開樹梢迴盪著離開樹枝,盤旋著飄蕩到冰雪未融的地面。
看似乎靜的樹林間佈滿了縱橫交錯的戰壕、鐵絲網、拒馬、暗刺。這裡,就是紫川家與流風家邊境交界的藍城戰線。
在西北長達五百多公里的漫長戰線上,藍城地段的駐守士兵可以說是距離死亡最近的。這是紫川家與流風家抗爭的最前沿,也是生與死的邊緣。
這裡計程車兵日夜都是在廝殺、偷襲、襲營、陷阱、埋伏中渡過,令常人聞風喪膽的鮮血和死亡,在這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有人做過統計,在這段五十公里的戰線上,平均每天有二十五名士兵喪生、五十三人受傷,無論是紫川家還是流風家,雙方士兵聞藍城戰線而色變。
弓箭手們在密林深處警覺地戒備著林子外圍。忽然,他們的眼睛一亮,清晨的濃霧中,若隱若現地出現了一個窈窕的身影。那身影越走越近,越來越清晰,他們吃驚得合不上嘴巴:在這森嚴殘酷的廝殺最前沿居然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
在這被比喻為地獄入口的藍城陣地,在這死亡之地,居然來了一個漂亮女子,這簡直比一頭史前恐龍出現更讓士兵們震驚了……哨兵搭起眼簾:“這分明是個女子啊!還是個美女呢!”
女子白衫勝雪,眉目如畫,沉靜的容色,像一輪初升的明月,那種超脫凡俗的氣質令人傾倒。她一路走來,衣衫翩然,看著她,軍人們不知不覺失了神態,驚歎和豔慕的目光齊齊聚焦在她身上。
陣地上起了一陣騷動,呼哨聲四起,士兵們驚喜地竊竊私語:“有美女來了!美女來了!”
她到了近前,一名軍官才記起了自己的職責:“那位小姐,請留步!”他把聲音放柔了:“這裡是軍事禁區,沒有通行證不能亂闖!”
那女孩子秀眉微微一蹙,眾人不由心裡一痛,彷佛那一蹙是蹙在了自己心間,連那軍官都看得呆了,手足無措:“嗯,啊,這個,這個……”總算他還有點理智,沒有說“你不要通行證也可以”之類昏話來。
“通行證在這裡。”一個男聲說,眾人這才注意到,在那女子身邊還陪著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他披著騎兵斗篷,長筒軍靴,沒佩戴軍銜標誌,官兵們卻不敢對他有半點輕視:此人勃勃英氣含而不發,不怒而威的將領氣質幾乎是天生的。
軍官不由自主地向他敬禮,彷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男子還禮:“你就是這個地段的部隊長官?”
“是的,請問您是?”
“請跟我來。”
幾分鐘後,兩人又回到了原處。那軍官大聲發令:“搬開路障,讓他們過去!”
路障被搬開了,士兵們讓開一條路,這對奇怪的男女不發一言地透過了前沿陣地,這對壁人的背影漸漸朦朧,消失在濃濃的晨霧中。
官兵們幾乎被好奇心給吞沒了,議論紛紛:“那個女的漂亮得跟天上的仙女一般!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漂亮的女人!”
“那個男的也不錯啊,英俊又精神,好像很有身份的樣子——他們是情侶嗎?真是一對壁人,再般配不過了!”
很多士兵好奇地向軍官詢問:“長官,他們是誰啊?”
軍官板著臉:“我不知道。”
“啊,但是您下令讓他們透過……”
“笨蛋!”那軍官狠狠地罵道:“你可知道那年輕人是什麼來頭,他居然擁有軍務處的金質飛鷹令牌!這種令牌,三十萬邊防軍中也只有明輝大人有!這種大人物,我們得罪得起嗎,大家不許再議論了,這是大人物在執行秘密任務,跟我們沒關係。誰敢把這事洩漏出去,將來掉腦袋了可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們!”
士兵們吐吐舌頭,果然不敢再出聲了。
透過了紫川家最後一個陣地,眼前是一片茫茫的雪原,這裡是兩軍對峙的開闊緩衝地帶。
紫川秀停住了腳步,微笑說:“就送到這裡吧,再過去——恐怕我就得成俘虜了,那時就得你送我回來了。”
流風霜望著前方,聳立的藍城城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藍城,流風家堅不可摧的強大要塞,看到那個熟悉的城堡,她卻沒有湧起往常的自豪感,反倒是感覺苦澀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