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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去二十年裡做的事情,其中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他那顆嬰兒般的心靈一樣。他終於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可他並不是害怕即將被捕,也不是害怕將被活活地絞死,他甚至並不準備為自己的無辜而做任何的辯護,因為他相信樸實而純潔的人類終究是不會冤枉一顆善良的心靈的。他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也許再也沒有機會見一面那位徘徊在海邊若隱若現的白衣少女了,她這次遠行本是尋她而來的呀……與此同時,還有一個人也陷入了深深地恐懼和矛盾之中,那就是深愛著詩人的公主索菲亞,公主心裡清楚這些兇案決不是格雷所為,他善良得猶如上帝腳下一隻溫順的羔羊,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一個不可告人的陰謀,然而公眾的輿論和父王的法令使她脆弱的神經幾近崩潰的邊緣。

三天後,格雷被逮捕歸案,就關在“牧師”曾經呆了十五年的那間13號牢房裡。這裡漆黑一片沒有一絲的光,這裡寂靜一片尋不到一絲的聲響。格雷呆在這裡,天天和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打交道,那就是時間。是的,這裡只有時間,人們將被遺忘,自己將自己遺忘,靜靜地埋沒在黑暗裡,慢慢地將自己變為黑暗的一部分,沒有動作、沒有語言、沒有希望,這裡唯一值得期盼的只有死亡,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死亡,這就是監獄的魅力。然而即便是這種行屍走肉的生活,也還是公主跪在國王面前流著傷心的淚才祈求來的,國王心疼女兒勝過一切,可巨大的輿論壓力和巴蒂斯特沒完沒了的煽動,已經使國王精疲力竭了。

與此同時,這個國家也開始向另一個方向迅地速發展著,人們之間不再有信任,相互之間只有猜忌,真心實意的微笑除了可以從小孩子的臉上見到之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滅絕了。各種犯罪頻繁發生,法律只不過是一紙空文,人們都爭先恐後地為滿足自己的慾望而不停糾纏著,每個人都像是一條貪婪的毒蛇,他們相互糾結、相互絕望、相互利用,用虛偽和恐懼編織了一個遠離天堂的流著膿血的惡臭不堪的深淵。在這深淵的最底層沉澱著人性,一種與生俱來的罪性,這種罪性並非來自於伊甸園中的叛逆,而是來自於動物的本能,那所有生物都無法逃避的命運。雖然,美使這種罪性平和,美使這種罪性削弱,但美卻無法根除這種罪性,因為美本身就來自於這種罪性的澆灌……這無邊無際的思考使人變得邪惡而智慧,聰明卻不快樂。詩人思考著這一切,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上帝曾經將偷吃了禁果的人類逐出了伊甸園,因為人有了智慧,就失去了快樂,人失去了快樂,卻真的變成了人……所有一切的悖論在這個世界上困擾著每個寂寞而喜歡尋根究底的靈魂,而這一切卻是格雷現在唯一可以擁有的自由了。二十多年來,他從沒有像今天一樣,如同一個哲學家似的思考人生命的意義,倒不是這些思考有多麼的厚重,而是開始這些思考的人,從來也沒有幾個是真正快樂與幸福的……

公主的央求和努力,使格雷可以在那種寂寞的黑暗中,繼續維持著那種似有實無的生活,可是這種拖延卻令巴蒂斯特陷入了恐慌之中。兩年過去了,他的生活其實並不比格雷好多少,每當他從睡夢中醒來,每當他意識到愛德華•格雷這個具有神奇魅力的詩人依然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感到一種迫在眉睫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折磨著他的神經系統和過度敏感的潛意識。終於在一個寧靜地夜晚,他做了一個奇怪了的夢,他夢見自己的四肢和頭顱,無緣無故的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一蹦一跳的來到了一個佈滿蛆蟲的墓地,然後這些殘斷的肢體便開始跳舞,它們跳得是那麼開心,以至於鮮血都從它們的關節處噴了出來,鮮血灑了一地,那些又白又胖的蛆蟲貪婪地吸食著這些可口的鮮血,身體由白色變成了紅色……然後,這些猩紅的肉蟲子便蠕動著肥胖的身軀,首尾相接地排成一條蜿蜒的長隊,這長長的佇列在一座沒插十字架的墳頭周圍不停地繞著圈,當繞到第十三圈的時候,墳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開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破土而出,上面釘著詩人格雷被鮮血染紅的*的身體,他微笑著對巴蒂斯特說:“我寬恕你,我寬恕你……”。驚醒後的巴蒂斯特,覺得這是一種挑釁,是一種不祥的徵兆,他認為這分明是格雷這個惡魔詩人的報復,這說明他要採取行動了,高度亢奮而混亂的思維使巴蒂斯特決定必須先下手為強……

不久,在這個國家中就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兇殺案,這樁兇案發生在宮廷大內,死者就是公主:索菲亞。死亡時間依然是在雨夜,公主就死在了自己的閨房裡,屍體*,左肋下第三根肋骨遺失,經法醫鑑定公主在死前遭到過*,而令所有人最毛骨悚然的還是:公主那已經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