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跟冷明一起去了合歡宗的?”
“那你的分身呢?”衛若咬著牙逼近一步,她需要知道真相,或者說,要驗證自己的推論,清逸在師父身上到底做了什麼?
清遠不答,忽地把手抽了出來,淡淡道:“我沒有用分身,你想錯了。”頓了頓又道:“從滄浪之水歸來,你的態度不是很明確了?”語氣裡含著譏諷。
衛若聽了這話,心裡反而踏實,師父肯定用了分身,他矢口否認,那麼那人肯定不是師兄了。
她張了張口想要從頭解釋,花蕊的事情卻說不出來,只能嘟著嘴撒嬌道:“師父,你生我的氣了?人都有中二期嘛……不對,人都有犯錯的時候,我……”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清遠不答。
兩人忽然沉默下來。
“你好生歇息吧。”清遠忽然開口,從懷裡掏出幾顆藥丸,放在床上,道:“為師先去了。”此時倒也不是諷刺,卻含著幾分疲憊。
“師父!”衛若一把拉住正要轉身的清遠,道:“師父你不要我了嗎?”她真的有點急。
清遠蹙了蹙眉,把袖子輕輕甩了甩,只聽背後衛若“哎呀”了一聲,轉過身去,見衛若一頭向床下栽去,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指,一道光托住了衛若,他也轉過身來,走到床前扶住她道:“摔著了?”話音未落,忽被衛若緊緊抱住。
“師父,你不要我了嗎?”衛若靠在清遠的胸膛上,眼珠亂轉,如今之計,只能先把師父哄轉了心,再慢慢查明真相。
清遠沒有抱衛若,只是靜靜站在那裡。
“師父……”衛若仰起滿是淚痕的臉。
月光照在衛若的臉上,再也不是陽光燦爛的摸俏麗,而是充滿了哀求與絕望,清遠臉上的肌肉抖動了許久,終於長嘆一聲,俯下來抱住衛若。
衛若大喜道:“師父!”看著清遠如仙如畫的臉,心中忽然盈滿了幸福,因為方才她是在賭,賭師父的心,賭自己在師父心裡的位置!
其實她很明白,在師父眼裡,自己就是個反覆無常,水性楊花的賤人:滄浪河下說得好好的,上來之後忽然反覆,跟師兄要好,這是一。
口口聲聲說師父不能給名分,與師兄去了合歡宗,誤中情毒,被師兄解毒,失去了元陰,卻又轉了性子,這是二。
在魔界的時候,跟師父忽然說曖昧的話,回來之後又走火入魔,跟冷明分手了,又回來找他,這是三。
這麼個朝三暮四,反覆無常的女人,若是衛若自己是師父,都想一腳踢飛,可是……師父居然原諒了自己,思密達,這不是證明無論自己怎麼作,師父都會一直愛著自己,是不是,是不是?
衛若靠在清遠的懷裡,笑得甜蜜無比,好吧,她到底是個女人,女人都希望心愛的男人,一直包容自己,原諒自己,包容自己,愛自己愛到什麼都不在乎——無論自己作成什麼樣。
我並不需要你真的付出那麼多,可是我需要你“肯”付出那麼多。
“先把藥吃了。”清遠的手指撫摸著衛若的嘴唇,冰涼地在她心上泛起一絲漣漪,衛若張了張口,還沒說話,只覺得一顆藥丸軲轆而下,一股熱流湧入了丹田,汩汩地流淌了全身,她渾身震了震,抓住清遠的衣襟道:“師父別走。”
清遠“嗯”了一聲,撫摸著衛若的髮髻,道:“先恢復力氣再說話。”
“師父你走不走?”衛若知道自己吃了丹藥,需要運功調息,可她太享受這一刻,所以死拖著清遠。
“不走。”清遠見衛若緊緊地揪著自己衣襟,面上全是恐懼,嘆了口氣,拍了拍她後背,柔聲道:“我不走,快運功調息,這藥對氣息最是有效。”
“哦……”衛若嘟著嘴,閉上眼,一邊攥著清遠袖子,一邊運功。
清遠又好氣又好笑,靜靜地看著小丫頭,心裡也不知什麼滋味。他是恨她的,可是又放不下她,今日本來只是想看個究竟,誰知神使鬼差地居然……
月亮隨著清風漸漸疏離,灑在寢殿裡的影子變成了水汪汪的瀲灩,清遠的心卻起伏顛蕩,一忽兒想衛若的病,一會兒想冷明的背棄,一會兒又想那天晚上,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忽覺衛若睜開了眼,巧笑嫣然道:“師父,我好了。”
被愛包圍著,能不好嗎?
清遠點了點頭,沒說話。
“師父,過來坐!”衛若向床裡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邊上。
清遠臉上一紅,站起來道“既然好得這麼快,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傷,這藥你繼續吃,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