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三魂七魄,三魂指的是胎光、爽靈、幽精;七魄指的是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主喜、怒、哀、懼、愛、惡、欲……我懷疑,懷疑師父丟了一魂兩魄。”說著,猛地抬起頭道:“師妹,你信嗎?”
衛若眨了眨眼。
“你不信?”冷月眼眸流露出失望之色,喃喃道:“我就知道,我這麼說,沒人會信的。”
“不是……”衛若擺了擺手道;“我不是不信,我只是……哦,還在消化概念,你說三魂七魄,這個,我還不大明白。”這些東西對她這種現代人來說,實在太陌生了。
冷月不可思議地望著衛若,道:“這個是入門的基礎功夫,便是人界的凡人也明白的,小師妹修煉到了築基還不懂?”
衛若臉上終於前所未有地紅了——羞愧地紅了,作為一個現代人,不懂這個很正常,可是作為一名修士,不懂這個簡直是奇葩。
“好丟臉哦,衛若。”貓貓自然不會放棄一切可以奚落衛若的機會,跳到了衛若的膝蓋上,道:“冷月,你怎麼判斷出師父丟的哪幾個魂魄?”
冷月見野樂這麼問,應該是相信她的話了,心中一喜道:“師父的氣息雖然沒有大改,可是頂環卻有些不對。”抬頭藐了藐衛若,知道她還是不懂,詳細解釋道:“修道之人頭上都有頂環,結丹以下的修士可能並不明顯,但是結丹以上就十分顯著,結丹的頂環是單色的,與自身靈根有關係,元嬰的頂環則是五彩的……”
“這個,我本來也是看不出來的,因為我與師父的道功相差太遠。”冷月低下頭,搖頭喃喃道:“可是我感覺師父不對頭,便用了特殊的法器,終於識別出師父的魂魄裡,丟了爽靈也就是地魂這個魂,還丟了“喜、愛”兩個魄,所以那頂環是不完整的……”
“你是說,師父丟了喜和愛兩個魄?”衛若終於抓住了重點,一下站了起來。
“是。”冷月咬著嘴唇,道:“師妹,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找誰來說,只能來找你,師父心底對你至寶至重,你可要幫他啊。”
衛若的臉色彷彿被明光照耀,燦爛起來,笑道:“我知道。”說完,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赤果果地炫耀,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師姐,我的意思是,師父回來之後,對我冷漠了許多,我還以為自己作死,沒想到是師父本身出了問題,所以我覺得很高興。”
這話一出口,冷月與野樂都抬頭看著衛若一眼,眼眸裡全是鄙夷。
衛若尷尬地“嘿嘿”兩聲,轉移話題道:“師姐,你對師父的心,我很感動。”
“我不是想讓你來說這個的。”冷月的臉沉了下來,有幾分嚴厲的味道。
“可我要說清楚。”衛若擺了擺手,聲音也十分冷冽,道:“幫師父找回魂魄,這是好事,我自己也覺得師父有些問題,但是師父找回來,很可能我就跟師傅在一起了,你明白這個後果嗎?”
冷月聽了這話,臉忽然變得煞白,身子晃了晃,忽地站起來,訥訥道:“也許我想錯了,我……我先回去。”說著,不待衛若說什麼,連桌山上的長劍也來不拿,閃身不見。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野樂站在衛若的頭頂上,用爪子踩著衛若的髮髻。
“真相很殘酷,可是因為殘酷,越發不能隱瞞。”衛若的臉色忽然變得鄭重,長長吸了口氣,道:“人得逼著自己去接受一些接受不了的東西,即使師父不愛我了,我也得學著去接受不是?總不能要死要活。冷師姐也是,她幫了一頓子忙,師父那個主愛的什麼魄回來了,跟我親親我我,師姐受得了嗎?”
“你怎麼知道師父會跟你親親我我,自戀得治啊,親。”野樂蹲在床上,斜睨著衛若。
“我見識過他的分身。”衛若的語氣十分決絕,道:“他的分身,大概就是從元神裡分出去的一個魂兩個魄,對我比平日熱情得多,所以我很肯定的是……是……”衛若捏著貓,一字一句道:“師父的分身被師叔弄丟了,沒有回來,記憶停留在解毒之前的時刻,所以他很執著地認為我與師兄在一起了。”
“那也不用捏死咪啊。”野樂反手咬了衛若一口,衛若縮回了手,撫摸著貓道:“對不起哈,一時激動。”
“嚇,你不是一時激動,你是覺得師父又愛你了,所以又鼓起了勇氣吧。’野樂挖著鼻孔,道:“鄙視為愛勇敢的女人,另外還鄙視說出殘酷真相的女人。”
衛若不答,望著案几上長劍,怔忪許久,笑道:“殘忍,就是另外一種慈悲,言之不預更缺德,我信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