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家至寶,玉拂那時候還是小孩子,如何能得到?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別人……因為曾經你的愛,那般單純依戀……我……”
耶律宗驍好幾次斷斷續續的說不下去。這完全不像他。
一個揹負了那麼多深宮秘密的他,也有這般語無倫次的時候。
一直在他心中堅定了八年的秘密,而今,正一層一層的揭開原本看似美好的面紗,將原本的真相剖析出來……
幕涼望著耶律宗驍失措無助的像個孩子一般的表情,不覺迷茫的搖搖頭,旋即,便是一聲冷蔑嘲諷,“單純依戀?呵……耶律宗驍,你還好意思用這個詞嗎?什麼八年前,我……”幕涼本想說,八年前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還沒等說完,便有一幕幕熟悉的景象出現在眼前,那般清晰明白,就像昨日場景清楚重現。
八年前……飛度山……山洞……
地上滿滿的都是紅色的蠟燭。單純無害的小女孩,俏皮的將蠟燭擺成兩個字……宗驍。
而男孩因為受傷嚴重雙目暫時失明,根本不知道小女孩做了什麼,也看不到她的模樣。只能是蜷縮在地上,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小女孩有些冰涼的手,另一隻手摸索著去觸控她包紮的厚厚實實的腳踝。
“疼嗎?”小男孩問道。
“不知道。”小女孩甜甜一笑,笑容明淨耀目,只可惜,小男孩看不到。
“為什麼是不知道?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小男孩不解的問道。
“嗯……其實是隱隱的疼著,但是又有些麻木,所以,我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小女孩天真無邪的話語,惹得男孩哭笑不得。遂告訴她,“這是疼的麻木了。看來你傷的不輕,這會子是麻木了,等一會這個勁兒過了,那可就是鑽心的疼呢。你若受不了,就咬我的手腕,好嗎?”十二歲的耶律宗驍清輝閃爍,只可惜,那一刻的他什麼都看不到。
很多年後的今天,他唯一後悔便是此刻。為什麼……不問她的名字!
“沒事,我能挺過去……在家裡,三夫人……”
“沒事了沒事了。我給倒水喝。”小女孩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耶律宗驍那時候正疼的昏昏沉沉的,也沒聽清楚小女孩後面說了哪三個字,好像是什麼三……
而今再想,她說的會不會是三夫人?而她原本是想說,在家裡,三夫人的打罵凌虐比這嚴重多了。
“在我恢復視力之前,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第一次如此求人。自小,他就知道,他不受父皇的寵愛,而他的脾氣也反叛的倔強任性,從來不會求人。就是搶了二哥耶律兮然的東西,被父皇鞭笞責罵,他也咬牙忍著,絕對不妥協。
這種虧吃了好多次,卻從不長記性。可是現在,他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這樣一個單薄纖細的小人兒陪在身邊,他才肯釋放自己全部的孤獨和寂寞。
“這……”小女孩顯然是有些遲疑的。
“你家人會擔心的,是吧。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你走吧,稍後我發出訊號的話,會有人來接我的。”十二歲的耶律宗驍勉強一笑,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縱然十二歲的年紀,卻已然具備了被遼皇室血統那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高貴氣勢。
小女孩盯著他,眸子眨了眨,繼而搖搖頭,脆聲開口,“沒關係,我沒有家人。我陪你……”
“真的?謝謝你。”耶律宗驍當時被喜悅衝昏了頭腦,卻忽視了小女孩在說出沒有家人時候,那淒涼無助的語氣。
一個月時光,轉瞬即逝。他與她之間最純潔無邪的情愫,由此而來……
只是,這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她出去採野果子回來之後,卻是變了聲音。雖說改變了聲音,確實對他們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一切瞭如指掌。她說是被人販子灌了藥,本來是要將她賣下山的,後來她拼命逃跑才會回來這裡,還說那些人販子會追來的,這才讓耶律宗驍下定決心發出訊號鎖,叫來搜尋他一個月未果的侍衛。
那年,他不過十二歲,對於這突然變聲的小女孩,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懷疑。
特別是當他視力恢復了之後,看到眼前是玉拂那般甜美無害的少女,一顆心,自然而然的萌動了。
而那一個月的時光,他之所以不肯回宮,就是想看看,如果他生死未卜,那麼父皇對他的在意會否超過對二哥的。然,他卻失望之極。當他回宮的第一刻,看到的只是父皇親自拿著二哥的手,俯下身教二哥練字。二哥一臉崇拜的看著父皇,而父皇看向二哥的眼神……像極了一個普通的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