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看你。你自己看看棋盤。”幕涼無所謂的指著棋盤,銀白色的銀盤上,星羅密佈,黑子與白子之間看似相差無幾,卻是黑子步步緊逼,白子進退兩難。
白小樓臉上的笑容終是收斂了一分,淡淡道,“那到底是打不打賭了?”
“賭什麼?”幕涼似乎來了興趣。
那忽閃的眸子明亮澄澈,看的暗處某人恨的是咬牙切齒。這小女人欠揍是不是?對白小樓那廝如此眉開眼笑的笑開作何?
白小樓垂下的眸子也似有似無的朝暗處掃了一眼,今晚,長夜漫漫,他有的是世間留在這裡……拓博堃喜歡呆在暗處,那就慢慢等吧。
“賭你我的明天,如何?”白小樓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幕涼卻是一副聽懂了的模樣,很有興趣的點點頭,“好,成交!”她斬釘截鐵的態度讓白小樓不覺有一分詫異,旋即下一刻,就看到幕涼將手中黑子穩穩地落在棋盤中心九星中最中間的一個點上。
“幕涼,你、”白小樓瞳仁猛地收縮,她落下這一子的位置,是他們二人之前都放棄的位置。而她此刻落下這一子,卻是將這一局棋局變成了一局和局。沒有誰輸誰贏!卻是目前來說,最快解決戰鬥的唯一辦法!
可她一貫是非黑即白的個性,落子講究的也一貫是全力以赴爭取最後的勝利!可是這一次,卻是主動求和!求和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儘快解決戰鬥!是不是……她心疼外面那個人了?想讓那人早點進來……而離開的該是他才對……
“和局。”白小樓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站起身來,轉身朝外走。
這一局棋莫名掏空了他學會下棋以來所有的謀略和佈局。原來到頭來,真的可能是一場空。
轉身離去的背影深沉凝重,這一刻,他若開口揭穿一切,那麼他跟幕涼之間,或許連那三個月都不會存在!他留著最後的尊嚴在她面前,卻已經早早的看到了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的任何結局。
“幕涼,還有兩天就到白家了!”白小樓轉身離開之前留給幕涼一句話。卻是不曾想過,這句話,竟是成了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成了一語絕唱。
“我知道了。”幕涼點點頭。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短短的只有四個字。
此時此刻,如白小樓,如何能料到,他與幕涼之間,這就走到了盡頭。
一身白衣,翩然漠白,轉身離去,已成決絕。
縱然他不想,卻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
……
幾乎是白小樓剛剛走出房間,一抹玄金色身影閃身進了房間,幕涼抓起棋盤上的棋子就朝拓博堃扔去,下一刻卻見他全身包裹的嚴實的站在屋內,空氣中彌散出淡淡的血腥味道。
“涼兒,讓我睡一會……對不起,我進來的晚了。”沙啞低沉的聲音之後,拓博堃身子一側,重重的倒在軟榻上,沉沉睡去。
身子倒下之前還撞倒了桌上的棋盤,黑色白色兩種棋子嘩啦撒了一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棋盤摔在地上的時候,拓博堃眼底隱隱閃過一抹壞笑。
還不等幕涼說什麼,他已經躺在軟榻上一動不動。呼吸聲均勻響起。軟榻上的他裹著厚厚的披風,披風滾著紫貂的絨毛,雖說現在是北遼的冬天,但越往雪原部落走,越是溫暖如春,拓博堃這一聲厚重的紫貂披風顯然是有些過了。
幕涼走到軟榻邊坐下,將他的披風解開,厚重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在他丹田下方一寸的位置,一抹手腕粗細的血口子清晰入目。上面的血水雖然已近乾涸了,但那傷口卻觸目驚心。
“拓博堃!你醒醒!醒醒!”幕涼眸子瞬間一暗,卻不敢輕易碰他的身體,不知道他身上哪裡還有傷口。
可任由幕涼怎麼呼喚,拓博堃動也不動,身子涼涼的,彷彿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你怎麼受傷了?怎麼回事?”幕涼小聲咕噥著,一邊說著一邊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箱,將裡面的金瘡藥拿出來,本想讓他自己脫衣服的,可他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幕涼呼喚他的名字,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幕涼只能親自動手,將他的衣服剪開之後,那傷口更加的猙獰刺目。幕涼眸子驀然一暗,心底更有莫名的疼痛蔓延開來。
“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會受傷?這天底下還有能傷得了你拓博堃的人嗎?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要不是不吭一聲就滾,要不來了什麼都不說就呼呼大睡!一會你醒了,最好乖乖地跟我解釋清楚了!”
“誰知道你受傷是不是出去沾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