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至,聲音先至,帶著一種溫和說道:“我是一個過路的人,肚子餓了,恰巧聞到了飯香味,便自發尋了過來。”
這話破綻連篇。
至少,什麼樣的人,會從咸陽宮中路過?
即便是破舊荒廢的深宮冷院,也絕不是常人可以步履之處。
但是那女子卻信了楚河的話,雖然有些心疼,卻還是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過來喝一碗熱粥吧!”
沒有客氣,更不是套話,她說要給,便是真的做了決心,不止是掛在嘴上。
第八百六十一章洗盡鉛華(下)
一碗野菜粥,米比菜少,菜比水少,說起來當然算不得什麼。
但是這世上的事情,並不是這麼論的。
你有一百萬,給別人一塊,這是施捨。
你有一百塊,給別人一塊,這是仁義。
你有一塊,給別人一塊這是傻子。
這個女子的生活一看就很拮据,她似乎被遺忘或者說遺棄在了這深宮荒野之處,也不知究竟獨自生活了多久。
一碗粥,或許就是她一天的口糧,是她多活一天的憑證。
而她肯均出一碗來給楚河,這讓楚河很感動,心中也有些震動。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捨棄原本的計劃,不去打攪她的生活。
但是轉念又一想,楚河壓下了放棄的念頭。
一碗寡淡的菜粥,楚河吃的乾乾淨淨。
吃完之後,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個玉質的枕頭來。
“在下身無長物,吃了你的粥,便唯有以此物為謝禮。”楚河雙手捧著遊夢寶枕,遞向女子。
這本是辯機與高陽公主夢中私會之物,楚河在西遊副本中將之銷燬,但是出了副本,卻碰巧抽了出來。
本只是一件雜物,楚河就堆在小世界中,也不去管它。
如今卻恰巧用上。
女子見了楚河的謝禮,眼神中沒有欣喜,也沒有淡漠,就像楚河奉上的不是一件寶物,而只是一個尋常的伴手禮一般,道謝一聲後,便收下了。
她用木頭做的枕頭,確實很磕腦袋,如今有楚河送的這個枕頭,想來會睡的舒服一些。
送出了枕頭之後,楚河沒有再做多餘的事情,而是起身告辭。
他甚至沒有問這個女子的姓名,更不曾打探她的具體來歷。
匆匆忙忙,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過客。
辭別了女子後,楚河重返前宮。
看著暴虐殺人好似玩笑的胡亥,楚河有些感嘆。
同樣是一個人的種,區別怎麼會有這樣的天差地別?
胡亥以為他學習了秦始皇的殘暴和冷酷,就可以繼承他父皇的威風。
只可惜他錯了!
秦始皇殘暴和冷酷,那是因為他的統治需要他這麼做,而並不是他真的嗜殺成性,將自己的子民,視為肆意玩弄的物件。他的雄才大略和高瞻遠矚,更是古今少有。
公子扶蘇或許正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才會選擇走上一條與他父皇決然不同的道路。哪怕為秦始皇所不喜,但是他卻可以做自己。
而胡亥處處學習秦始皇,卻畫虎不成反類犬。
即使胡亥要比趙高更早的退出歷史舞臺,但是楚河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楚河確實沒有辦法用法術和神通殺死胡亥。
但是他卻從咸陽城中,找到了一個患有花柳病的特殊職業女,用靈丹讓她重獲青春,用妙藥讓她擁有與眾不同的美麗,然後悄然的將這個女人送到了胡亥的寢宮之中。
以胡亥的混賬,見到這般美麗動人的女子,一定不會追究其來歷,只願成就好事再說。
天子不粘萬法,卻也無法抵抗尋常的病毒。
花柳病一定可以讓這位秦二世,很好的享受餘下的日子。
當然,為了避免病毒因為某種途徑擴散,楚河還在那個特殊職業女身上悄悄做了點手腳。
在她的臍下三寸之地,埋了幾根針。
這足夠毀了胡亥的‘根基’,讓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無心用它那骯髒之物去造孽。
咸陽事畢,楚河回到了定陶。
說起來事情雖然多,但其實楚河離開定陶,不過一日功夫。
故而定陶城內的局勢還算穩定。
只是劉邦藉著樊噲與項梁的翁婿關係,借勢而起,卻是難以阻擋。
更何況,劉邦畢竟也是楚人,天然有著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