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翼地騎著腳踏車,按照每天的特定路線去送報。
她的腳踏車騎到一個狹窄街道的拐彎處時,突然一個人飛快地衝了過來,撞到她的車前。驚慌失措的她剎不住車,連人帶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對不起,你沒事吧?”對方慌慌張張地扶起她。
所幸的是俞清雅並沒有受傷,只是本來用塑膠布“保護”得好好的一大疊報紙飛得滿地都是。
“天啊,這怎麼辦啊?”她瞪大眼,有點不敢置信眼前的突發狀況。報紙全都弄髒了,不但今天的工錢拿不到,還得賠上一筆錢。
“哦,我幫你撿起來。”那個人渾身溼透,彎下腰去撿地上的溼報紙。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俞清雅這才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質問對方,“下這麼大的雨你跑這麼快乾嗎?”
“對不起,這個,我有點急事……”對方支支吾吾,還回頭張望,看上去像在躲什麼人。
“有急事也不能不看路啊!”她實在火大,“真是倒大黴了。”
“真的很抱歉,我有什麼能做的?”對方似乎很誠懇地想補償。
“不知怎麼交差,要賠多少錢,真是被你害慘了。”她一邊低頭撿報紙一邊嘮嘮叨叨。
“這樣吧,我賠你錢。”對方掏出錢包,一下子扯出好幾張大票,足有七八百塊錢。
“這個,太多了吧……”俞清雅頓時愣住,她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大方,不禁認真地瞅了他一眼。這一瞅不要緊,她認出了這個人是前幾天幫她追賊的那個帥哥。
雖然現在他顯得非常狼狽,渾身溼溼的,與那天一臉陽光的他有很大出入,但他的出眾外形還是讓她相信自己沒有認錯人。
但因為她穿著雨衣,對方並沒有認出她來。
“是你……”沒等她說什麼,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陣“在那裡”的叫嚷聲。
一聽到亂哄哄的聲音,簡逸飛立即把錢塞到她手裡,慌張地跑了。
那夥人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俞清雅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手裡握著簡逸飛留下的錢,她真是困惑極了。這個人撞倒了她還知道道歉和主動賠償,而且一出手就這麼大方,不像個壞人啊!看來上次自己誤會他了。可是如果他是好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追他?這夥人為什麼追他呢?半晌,她意識到自己多管閒事了,眼下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呢。
幸好回到報館後,清雅解釋了一下原因,主管考慮到她平日的工作表現,只是告誡了幾句,並沒有太為難她,按照制度罰了點款就了事了。
沒有被炒魷魚,俞清雅已經大鬆了一口氣。現在對於她來說,生存是第一位的。為了不因缺錢而向父親妥協,她必須獨立生活得很好,所以她不能輕易失去任何一份工作。儘管在別人眼裡,這都是很卑微的工作,但她卻覺得是自己獨立的標誌。
暗自慶幸沒有丟掉送報工作後,她並沒有感到舒坦,心裡莫名地被另一種擔憂佔據了。那個傢伙怎麼樣了?他被那夥人追上了嗎?那夥人長得凶神惡煞的,而且好像很粗魯,他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追趕他?
一連串的問號在她腦海裡盤旋,攪得她心煩意亂。
追簡逸飛的那幫人是財務公司的人。為了籌集攀巖協會急需的那筆活動經費,簡逸飛只能借高利貸。財務公司是看中他的新貴身份,才把錢借給他,後來得知他已被泊劍集團撤銷總經理的職務,轉而向於劍萍索債時,她卻一口拒絕為兒子還債。
於劍萍是鐵了心要給兒子一些教訓,讓他知道從前他之所以可以無所顧忌地玩運動,揮金如土,完全是靠她的財力支援。她想兒子沒有了顯赫的身份,勢必在外面吃盡苦頭,碰了釘子後就一定會回去求她,答應她的安排。雖然有些殘忍,但她覺得自己必須這麼做。
財務公司只能向簡逸飛追討。簡逸飛當然瞭解母親的用意,想把自己逼得山窮水盡,然後回去向她求饒。他不願意這麼做,可是又沒有錢還高利貸,唯有東躲西藏地躲避那幫追債鬼。
那天最狼狽的一幕被俞清雅撞到了,他有點難堪。由於當時情況太緊急和混亂,他本來沒認出她,可等他擺脫放高利貸的那夥人之後,回想起那似曾相識的聲音,他才記起被自己撞倒的送報人就是那天在碼頭被搶的女孩。
自從第一次相遇,他就在心底渴望著能有緣再見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卻沒想到再見時會是那樣一種狼狽尷尬的情形。雨下得那麼大,他甚至沒有機會看清她的臉。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