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破了蕭南蘋的柔情蜜意,和伊風的層層思慮。新任的終南掌門——玄化道人,站在伊風面前,恭身道:
“貧道謹為終南門下全體弟子,向閣下叩謝大恩。”
說著,這終南劍派的掌門人,一撩道袍,竟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
伊風驀然驚覺,抬眼一看,大殿中的幾百對眼睛,此刻正都注視著自己,而那已成為掌門人的玄化道人,正跪在自己面前。
他又一驚,連忙也跪了下去。玄化道人又伸過手去攙他,口中道:
“恩人若不肯受貧道一拜,那麼貧道心中越發不安了。”
伊風自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卻也不知該說什麼。口中吶吶地,正想找幾句話來說,突聽大殿正門那裡又是一陣騷動。
伊風不禁瞬眼去望,但他跪在地上,卻也看不到什麼。卻聽蕭南蘋道:
“咦!那“飛虹七劍”怎地也來了?”
伊風連忙回手去攙扶玄化,口中連連道:
“道長切莫如此,折煞小鄙了!”
又道:
“小鄙亦受了貴派之恩。”
又道:
“道長趕快起來。”
他心中本已紊亂,聽到“飛虹七劍”去而復返,心中更是大動,說話竟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此刻“飛虹七劍”中的毛文奇,華品奇,想是因為看見了跪在大殿正前方,極為觸目的伊風來,排開群豪,也擠到殿中,對著伊風遠遠喝道:
“朋友!你且過來,我弟兄還有話要問問你?”
原來這些長白劍手,在華品奇以一招長白劍派中的絕學“顛倒幹坤”,試出伊風果然不是長白門下,轉身離去後,此次又重新折了回頭,正是為了尋找這和“飛虹七劍”中的鍾英奇面貌完全相同的人。此刻見了伊風,就喝了出來。
他們久居關東,性沒遮奢,竟沒有想到這種地方,豈容得他們大肆吆喝?妙法道人臉自一沉,那妙通道人卻已嗔道:
“施主們那裡來?要找什麼人?神殿之中,施主們也該安靜些!”
華品奇臉也一沉。伊風卻已搶步過來,攔在妙通前面,朝華品奇微一抱拳,朗聲道:
“前輩去而復返,不知有何見教?”
妙通道人見這些魯莽漢子,是自己全門恩人的相識,便也無可如何。
那知華品奇冷笑一聲,厲喝道:
“我要你的命。”
伊風方自一愕,卻見漫天光華亂閃。原來華品奇已在這厲喝聲中,拔出長劍,竟以方才完全相同的一招,“顛倒幹坤”,刺向伊風。
伊風驚愕之下,眼光瞬處,又瞥見那劍光中的空隙之處,這時他本已紊亂不堪之腦海,已渾然忘卻了方才自己所受到的教訓,幾乎是出乎本能的,又往那劍光的空隙處一閃。
當然,像上一次一樣,漫天光華又轉變為青光一縷,向他閃避的方向刺去。但和上次不同的,在華品奇手中的長劍剁向伊風時,側面突然寒光暴長,“拐一柄劍已刺向他腋下三寸的“天池穴”。
這“天池穴”屬手厥陰經,在腋下三寸,乳後一寸,著脅直腋,撅脅間,乃人身大穴之一,這一招正是攻華品奇之必救。
華品奇冷笑一聲,腳步微錯間,溜開三尺,卻根本不理會那拔劍刺向他的梅花劍杜長卿,反卻向著毛文奇冷笑道:
“二弟!果然不出你所料,果然不出你所料。”
轉首向伊風道:
“三弟!你也不必再瞞著我們,有什麼事盡鄙說出來,難道你我兄弟之間那麼多年相處,竟連一點兒情份都沒有嗎?”
伊風全然愕住了,他難以瞭解這“飛虹七劍”明明已在判別自己不是他們的師弟後離去,此刻卻又折回來,又說這些話呢?
他卻不知道華品奇等人飛馬馳去後,毛文奇就埋怨道:
“大哥!你也太忠厚了!三弟若不肯認我們,他大可以裝做不憧這一招“顛倒幹坤”的奧妙。因為他明知大哥你不會傷他的。”
是以這“飛虹七劍”中的四人,又折了回來,而華品奇再以“顛倒幹坤”一招相試。此刻伊風若心境澄平,在幾個時辰前才吃過此招的苦,此刻就算躲不過此招,至少也不會重蹈覆轍,再像上一次那樣去躲。須知縱使笨到極點之人,也斷然沒有人會在一個極短的時間裡,同上兩次絕對相同的當的道理。
是以華品奇便推斷伊風是故意如此的,否則他怎會笨到如此田地!而因此,他們竟也主觀地斷定伊風就是他們失蹤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