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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抹茶的後事是秦徵幫忙處理的,當他將那小小的骨灰盒交給徐依懷的時候,徐依懷雖然鼻子發酸,但由始至終都沒有掉眼淚。

秦徵原本打算將抹茶的骨灰葬在面海的山坡上,徐依懷想了想,最後決定把抹茶的骨灰灑到海里。

對於徐依懷的要求,秦徵只要能辦到的都會無條件答應。他知道徐依懷怕水,倒是有幾分擔憂,出發前一晚特地打電話向祝潼請示。祝潼告訴他沒問題的,他才稍稍放心。

他們出海那天風和日麗,徐依懷由始至終都很平靜。秦徵寸步不離地守著她,而她卻覺得秦徵有點神經質,於是對他說:“相信我,我不會跳海的。”

秦徵完全沒想到她會開玩笑,一時間真的啼笑皆非。他不輕不重地往她腦門上敲了一記:“真不會才好,不然我怎麼跟你表姐交代。”

徐依懷只是笑笑。其實她真的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脆弱,六年前那場海嘯讓她變得堅強了很多,起碼抹茶離開,她可以坦然地接受。在生死麵前,人類真的十分渺小,我們不能改變現實,卻能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這樣才不會辜負這大好年華。

金黃的陽光將湛藍的海水照得波光粼粼的,抹茶的骨灰灑落在海面上,瞬間就消失無蹤。徐依懷站在甲板上,久久不動。在這片美麗的大海,抹茶曾經陪她看過那場最美的夕照,欣賞過那片最豔麗的落霞,也見證過她最任性、最放肆的時刻。

然而今天,徐依懷便把抹茶和那個終該清醒的美夢都安置在這天高海闊中。從明日起,一切就重新開始了。

傍晚時分才回航,他們回到市區已經天黑了。秦徵問她:“想吃什麼?”

徐依懷說:“隨便吧。”

秦徵抽空看了她一眼,接著拐彎往回走,載著她回了秦宅。

秦老太太早已聽聞抹茶被撞的事情,當秦徵帶著徐依懷回來時,她便拍著徐依懷的手背,一臉心疼地說:“好孩子,別太傷心。你看看你呀,下巴都尖下去了。”

徐依懷輕輕地點頭:“我知道了。”

秦老太太又說:“老麥家的桃花上個月才生了一窩狗崽子,我讓小徵帶你去領一隻回來好不好?”

“不了。”徐依懷拒絕。最近她都不太想接觸小動物,而寵物診療中心那邊,她也請了兩個月的長假。雖說她已經接受了抹茶離開的事實,但仍然需要一段時間過度與平復的,因此她還沒有養新寵物的打算。

秦徵大概猜到徐依懷的想法,他也說:“這事不著急。”

在餐桌上,秦老太太一個勁地給徐依懷夾菜,她笑眯眯地說:“懷懷,多吃點。”

徐依懷全部接下,然後默默地吃下去。

秦徵開玩笑,他說:“姥姥,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您這是囤豬賣個好價錢呢。”

秦老太太略帶責備地看了秦徵一眼,狀似無意地說:“你怎麼說自己的媳婦兒是豬呢?”

埋頭吃飯的徐依懷差點被噎著,她抬起頭來,恰好對上秦徵那毫無波瀾的眼睛。

秦徵表面上平靜,但內心倒是風起雲湧的。他收回視線,給自家姥姥夾了一筷子的菜,隨後很有技巧地轉移了話題。

徐依懷難得來一回,秦老太太自然留她在這邊住一晚。她本來沒打算答應,但想到下週就要離開瓊京,想必又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跟秦老奶奶見面了,於是就說了聲“好”。

徐依懷不走,秦徵也留下來。

上了年紀,秦老太太剛吃完晚飯就回了房間休息。徐依懷坐在床邊陪她說了一會兒的話,她便覺得體力不支,連說話也不怎麼有氣力。

眼見秦老太太哈欠連連,徐依懷替老人家掖好絲被,催促她快點睡覺。等秦老太太安然睡下,徐依懷才到院子裡散步。

中秋過後,月影散落院間,仍然是一片好風光。在院子的深處,有一座小小的狗屋,那是很多年前,秦徵替抹茶搭建的。徐依懷還記得,當時抹茶就是小小的一坨,因為沒有安全感,它特別喜歡縮在狗屋的深處。秦徵總喜歡跟它惡作劇,每次都想法設法地將它趕出來,有回還被咬了。

正當徐依懷還沉浸在回憶之中,從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將她拉回現實。庭院幽深,她回頭亦只看見一團高大的人影。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秦徵一隻手拿著一罐冰凍的啤酒,另一隻手將蹲在狗屋前的徐依懷拉起來。

“沒事做,出來走走。”徐依懷說。

秦徵坐到搖椅上,他給徐依懷騰出一半的位置,接著對她說:“陪我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