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如遭雷擊,腦子裡再次混沌一片,他……他是我爹,從小教授一切的爹……而我,親手殺了他……
“孩子,你可知道……人生最可怕的,不是恨……咳……不是恨,是毫無目的……毫無追求的活著,絕望……的活著,呵呵……爹,最後一次……教你,絕望的時候,拉住……所有能拉住的……希望,你的人生……才能……咳……才能繼續下去,咳……爹……爹也是這樣走……走過來的……”
“不,爹,你不能死,爹!”我抱住爹,拼命輸入內力,卻不見爹有半點反應。
“呵呵,無用……爹……早已病入膏肓……剛剛……若不是……故意……你……不是我的……對手,呵呵……”
“爹,你為何要如此?為何這般對我?”蓄積已久的眼淚終於流出。爹曾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今日,是修影第一次哭,也會是最後一次。
“為何……呵呵……你唯一的希望……找……找到……芊瀾公主……修靈……咳……修靈……顛倒時空……”
“顛倒時空?爹,只要找到芊瀾公主,啟動修靈,便可顛倒時空,救回你們對不對?對不對,爹?”不止是爹,娘和妹妹,只要回到從前,便可挽回一切。
“呵呵……咳……”爹嘴裡又突出一口血,卻不再喘氣,安靜躺著,空氣彷彿靜止在這一刻,時間也不再流淌,只聽他嘴裡低喃:“血債血還……血債血還……誰的血債……又是……誰的血還?”
話剛落音,爹,便斷氣了。
不過一個瞬間,我失去了整個世界。
偏院大火已經綿延到後院,照亮傍晚夜空。眼到之處一片灰敗,我的妹妹,就葬身在那片灰燼。
絕望的時候,只有拉住所有能拉住的希望,我的人生才能繼續下去。而我唯一的希望,是等到芊瀾公主,等她用修靈救回爹孃,救回妹妹。
只是,等了兩百年的芊瀾公主呵,你現在,身在何方?
瘋魔
影休的葬禮很是簡單,全軍上下連續幾日的靜默,秦婉好似早已有了準備,全然沒有失夫喪子的傷痛之情,每日照常替我換藥,幫忙打點軍中一切。
春花爛漫,看在眼裡卻是一片淒涼,失去影休的修軍,如一盤散沙,人人都想爭得權利巔峰的那個位置,軍心很是浮躁,好在以曾咦年為首的綠繞族,聲稱誓死效忠於芊瀾公主,曾經在闇冥閣手下的一眾人等,也因為影休給我的令牌和藍相翎不吭聲的預設聽令於我,只有楚連世以及已經犧牲的何靖手下幾萬軍馬對我不服,卻也不敢公然挑釁。
“鳳軍為何久圍不動?相翎,解釋一下大概情況吧。”我坐在軍帳中,看手下詳略得當的戰略地圖。
如今我們身處紫凝城,為了避免擾民而駐紮郊外,紫凝城牆外,鳳軍已經包圍半月,也不見任何動靜。
藍相翎指著地圖,恭敬道:“三個月前,在藍宇與我軍對峙的鳳軍突然被調走一半,隨即紫凝傳來訊息,本來正與我們和談的紫凝長老突然態度堅決,視修軍為外敵,本來秦夫人為紫凝首席長老之女,以為讓她前去,必能說服長老,哪知紫凝一夜之間進駐幾十萬鳳軍……”
藍相翎頓住,抬頭看了我一眼,略有猶豫,續道:“鳳南風帶領鳳軍,以半個紫凝為要挾,讓影主交出公主,否則血洗紫凝……”
“那現在呢?他知道我回了?”我掩住心中思緒,平靜問道。
“該是不知,影主一直對外聲稱公主病重,不宜外出,軍中除了幾位重要人等,無人知曉公主的離去。”
“那你們知道我為何離去?”
“不知。影主所做決定,屬下不敢妄自揣測。”藍相翎沉著回答,說到“影主”時還是難免流露些許悲痛。
“你去幫我把楚連世叫進來。”放下地圖,腦袋隱隱作疼。
“是!”藍相翎低頭領命,轉身離去。
“相翎,”看他挺拔穩健的背影,我喊住他,輕聲道:“淺淺之事,對不起……”
聽到我的話,藍相翎的身形停頓些許,又什麼都未聽到般頭都不回的走出軍帳。
楚連世跪在地上,儘管低著頭看不見臉上表情,還是帶著不容忽視的傲氣,我淺飲一口茶,問道:“聽說你前日又去城內搶百姓糧食了?”
“我們連他們的住宅都不佔,拿他們點糧食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還不知道鳳軍會圍到什麼時候,到時候打起仗來,有備無患。”楚連世抬頭辯駁,眼神裡,言語中,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