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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從小患上眼疾,調理不當便盲了。”男子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雙目失明,還是微微笑著,“姑娘剛剛醒來,先喝藥吧,再調理兩三日便可痊癒了。”

我一時怔住了,近看發現他眉目之間竟與玄月有些相似,只是沒了雙目少了許多靈氣,難怪那日我把他錯認成玄月。

“多謝公子。”

“姑娘可稱我影休。”

“你?你……是影休?”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眼前這個書生模樣,蒼白得有些病態的男子,居然就是神醫影休。

小青若是見到一直心心念唸的影休,會很高興吧。

“嗯。”影休微微頷首,唇邊的笑意如水中漣漪緩緩盪開。

“我叫玄落,你可以叫我落落,朋友們都這樣叫我的。”對著他粲然一笑,儘管看不見,我相信他可以感受到。

“玄姑娘,先喝藥吧。”

我這才發現影休手裡一直拿著碗,黑漆漆的一碗中藥,接過來一口喝掉,這種東西,在現代我喝多了。

接下來的三日,我一直在草屋休息。草屋在一個山腳處,背後就是我和小青走過的那片山林,我不死心的去斷崖找過好幾次,都沒有看到小青的身影,只在陡坡上看到一些細碎的青色紗布,是小青的衣料。斷崖十米來高,底部雜草叢生,有什麼痕跡也被雨水洗淨,沒有看到屍體,我始終相信小青也如我一般幸運,為人所救。

影休這幾日只在吃飯的時候出現,他會把林間打到的野味和湯藥一起拿過來,靜靜看我吃完又離開。終於知道為什麼影休在民間口碑那麼好,俊美無雙說不上,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是絕對的,每次他過來都會看到他嘴角噙著的笑意,沒有身為神醫的倨傲,沒有對患者的憐憫同情,只是善意溫和的笑容。

他雙眼已盲,卻對他的行動沒有絲毫影響,每每看著他默默為我打點好一切,就會想到小青說的宛如天人,這樣一個與世無爭安靜淡然的男子,的確配的上這四個字。

這日喝完藥已經是日落時分,陽光透過窗臺,拉出影休斜長的身影。影休並未如往常離去,靜立在窗邊,面對窗外簇簇盛開的小野花,蒼白的面色因著夕陽的映照透出幾分暖色。

“玄姑娘可是要去鳳都?”

“嗯,我還有朋友在鳳都等我。”我看著影休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有一股深深的孤獨寂寥在這樣溫暖的陽光背後緩緩散開,滲著些許無奈悲哀直直透入心底。

“我剛好要去鳳都,玄姑娘可願與我同行?彼此有個照應。”影休轉身的剎那,那種微妙的感覺被充斥著暖暖欣喜的笑容掩蓋,消失無蹤。

“好啊。”我欣然應允。

本來玄月的病就還需他來看,能跟他一同上路,當然是不亦樂乎。

和影休去鳳都的路上,安靜而簡單。

影休為人溫和,雖是眼盲,卻好似讀過許多書,不管我問什麼問題,他都能答上來。對這個世界的歷史地理也是非常熟悉。

只是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修國怎麼滅的,鳳國如何興起的,只是歷史罷了,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

閒來無事我也會對他講一些我記得起的笑話,想逗他開心。只是不管我覺得多好笑,他都不會如我沒有形象的哈哈大笑,眼角愈深的笑紋卻讓我知道他很開心。

“影休,對失憶你有辦法治麼?”不是我對影休的醫術有所懷疑,失憶這種事,多半是傷到大腦,在現代都說不定沒很好的辦法。

影休淡然一笑,“失憶有三種可能,一是頭部受創,二是中蠱,三是練功所致。這要看你那位朋友是哪種情況了。”

“哦……”

本來還想問自己的病情,可是這麼些天,影休每日替我拿脈,若是發現我奇怪的病,必會問我。只是他從未多提,恐怕是沒看出來了。

“對了,我們明天就能到鳳都啦,玄月一定在那裡等我。”之前對影休說過玄月,等到達鳳都,就給玄月醫治。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玄月,心裡就像有小鳥在唱歌一樣,歡快雀躍。

“影休,你到底多大啦?看你的模樣,肯定比玄月還小,哈哈……”我對影休的年齡很是好奇,看他那麼年輕的樣子,卻懂得許多。

“比你大。”影休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怎麼會?我打賭,你最多十八歲。”影休白皙的臉頰,單薄得如白紙一般,此時卻染上淡淡的紅暈。

“我只是比同齡人略顯小罷了,我十八歲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