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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你要娶她?”淡淡的語氣,聽來似乎並不像是興師問罪。

黃泉沒好氣,“那只是我父王一相情願。”那對任性的夫婦,不顧他的意願替他指來個碧落後,現下又為了顏面之爭想替他再換一個物件?他有不是任他們擺弄著玩的人偶。

她凝視著他捆饒的模樣,“你呢?”

他煩躁地搔著發,“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說來說去,她就是不信他。

“婚姻大事又不是你能做主的。”若是說人性,比他還任性的狐王強迫起他人來,任誰也招架不住。

“別以為我爹孃能再左右我一回。”當年是他爹孃欺負他尚未出世無法反抗,硬是把他塞給碧落,現下想改把他塞給別人?想都別想。

得了他的回答後,始終對這件事說不出該有什麼感覺的碧落,兩眼劃過他的臉龐,將目光停在那張唇上。

我不會有二心的。

那時說這話的他,語氣中的堅定,曾讓她深信不疑,事實上,她所知的黃泉,也並非風花雪月的那塊料,會如人間倜儻瀟灑的男人們在她耳邊說些甜言蜜語逗她開心,因此只要他將話說出口,她就會仔細地收藏在心上,可不知為什麼,在這日,她突然覺得這些她曾放在心房角落的話語,突然有了溫度似的,在她心上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子,既熱,且痛。

“倘若你對扶風——”她便過芳頰,努力試著出聲。

“別對我撒謊。”黃泉立即打斷她,不想聽她說些自欺欺人的話。“你騙別人或許還行,但在我面前絕對不成。”

將話全都收回腹中的碧落,無言地垂下戀龐,黃泉則是快步來到她的面前,兩手扶起她的臉,快刀斬亂麻地問。

“你打算拿這事怎麼辦?”

“黃泉,你到底看上我哪一點?”她想了很久,沒回答他的問題,倒是提出了一個直擱在她心上的疑惑。

黃泉意外地挑高了兩眉,為她難得正經的模樣,也為那雙寫滿心事的眼。

她靠在他的掌心上輕問:“因為我很美麗?”

面對她那始終不曾拆解開的心結,深知人間每個接近她的男人,均是為了她出眾外貌的黃泉,徐徐輕嘆。

“美麗對妖類來說,或許是種輕而易舉的永恆,但對人而言,再美、再豔,都只是花兒過眼,終會有凋謝的一日。雖說有些人的目光不同,所看之處並非外表而是內在,但包括我在內,我也無法承認我能完全做到不愛皮相之一點。”

小小的希望火花在她的眼中熄滅,碧落失望地垂下眼眸。

“可我要告訴你,之所以愛你,是因你總是快樂得像個小孩。”在她急著沮喪之時,黃泉柔柔地在她眉心印下一個細吻。

“小孩?”她不解地瞧著他帶笑的模樣。

“對。”帶了點寵溺的味道,他的十指滑過她嬌麗的面容,最後指尖留戀地停留在那雙愛笑的芳唇上。

在他眼中的碧落,是不負責任、愛玩愛笑的快樂鏡妖,只要她不藏著心事,在她臉上所見著的,永遠都會是燦爛的笑顏,雖然她的拒絕長大並非是件的好事,也為他帶來了最為難解的難題,可由另一個方向來想,她懷有顆比永恆美貌更加青春的赤子之心,而那顆心,最純最真,在這座紅塵中已不多見。

為此,他想將她牢牢捧在掌心之中,想將她不變的青春,永遠留在她的笑臉上。

頭一回知道自己在眼中是何模樣的碧落,臉上的表情似有些驚訝,黃泉揉揉她的發,趁她還在呆楞時,取出收放在懷中的妖鏡交至她的手中。

他站在她的面前,大方地任她探看他的內心深處,“看看我,看看我的心,你一直都知道它在哪裡。”

被迫看鏡的碧落,雙眸落在泛黃的銅鏡中,所見著,還是和從前一樣,他心中最想要的仍是沒變,在鏡裡,她依舊只見著了自己。一陣拘管不住的心酸忽地湧了上來,令她的喉際有些哽澀,為他的痴傻,也為他的矢志不移。

他的語氣中泛著濃濃的求之不得,“你呢,你的心在哪?你能為我把它找出來嗎?”她雖開朗又熱情,溫柔又富有同情心,可是她卻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設了道屏障,一道,不讓任人傷害她的膽小屏障。

始終沒有言語的碧落,進退不得地瞧著眼前這個總是因她歡喜,因她憂的男人,她抬起手,不捨地撫他的臉龐,但一想到殘雪對愛那麼忠誠都落得那個下場,對愛一點都不誠實的她,在日後又會有什麼後果時,她揚在空中的小手不禁又垂下。

“幫我個忙好嗎?”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