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一灣清溪,蜿蜓流去,茅舍之傍,則植滿修篁千竿,青翠盈目,迎風搖曳,景緻十分宜人。
而這時,東方已大白了。
林中一聲輕響,已躍出七名灰衣大漢,為首者興抬著軟床約兩人略一交談,已向戰千羽等人抱拳為禮,復自隱入林中。
各人逐又穿過樹林,同那棟茅舍行去。
跟在身後的天星麻姑錢素,疲累的一伸腰,輕聲向祝頤道:“祝公子,這幾天來所見的場面,可真比我出孃胎二十年來所見的還多,不過,也真嚇人哩!”
祝賾微微一笑,低聲道:“長離島行事之效率與周密,亦確實令人咋舌,煙霞山莊雖然傲視武林,卻仍較長離鳥有所遜色!”
說話間,眾人已越過一堵小橋,來至那茅舍竹籬之外。
竹籬門“吱呀”一聲啟開,一個面目清秀,飄然有書卷氣的中年人,已含笑迎了出來。
兩名抬著軟床的長離島屬下,齊齊躬身為禮,那神色飄逸的中年人,已清雅的一笑道:“寒生文秋塵,奉島主之令,於此恭候各位,茅舍狹窄,淺小簡陋,倒是委曲列位俠士了!”
這文秋塵談吐之間,十分爾雅清朗,襯著他那灑脫溫和的外形,確有“秋水文章不染塵”的書生味,紅面韋陀戰千羽等人連忙道謝,隨著文秋塵進入籬圍之內。
這棟茅舍,共有三間,雖然不夠闊大,佈置卻十分素雅清淡,戰千羽等跟著兩名灰衣大漢,進入內室,將江青安置妥善後,那文秋塵已清笑一聲道:“寒生昔年,曾放大內任御醫之職,略通醫理,各位便請外間暫息,容寒生為江大俠探傷把脤!”
戰千羽等急忙道謝,相偕由至外間客室,雲山孤雁夏蕙本想留在江青身傍,但經文秋塵含笑一瞥後,亦只有訕訕退出。
天星麻姑身為女子,自然知道女人心中的感受,她快步上前,輕聲同夏蕙說道:“姑娘,且請安心休息片刻,那姓文的酸儒,既然連皇帝老兒的痛都看過,公子之傷亦必不致有何閃失,倒是姑娘若急壞了身子,卻不是鬧著玩的。”
夏蕙感激的向天星麻姑一笑,二人已坐落在兩張鋪設著綿墊的木椅上。
這時,大旋風白孤左右一覽,讚道:“這間茅舍,雖是衛島主臨時駐足之地,卻佈置得窗明兒淨,清雅軒亮,呵呵……的是雅人,的是雅人!”
戰千羽一撫禿頂,笑道:“為兄看來,東海長離島,可說臥虎藏龍,奇人異才無數,那文秀土,可能除了精通醫道外,更是一位飽學之士哩!”
大旋風白孤頷首道:“不錯,此人神逸氣清,有松竹之飄然,談吐儒雅,有隱士之風範,只是他目光雖然清瑩明徹,卻無懾人鋒芒,為弟看來,文秀士似乎不諳武功!”
戰千羽微微頷首,雙目半閉。
“戰前輩,你著我家公子之傷,可有大礙麼!”天星麻姑忽然關切的問。
戰千羽一笑道:“四弟僅是傷後用力過度,雖然他左掌亦受傷二處,但均不為要害,在文秀士精湛醫術下,想不會有何問題。”
天星麻姑寬懷的向夏蕙一笑,拿起早已置於几上的茶杯,淺淺啜了一口。
此刻,室內已被旭陽的光輝,映得十分明亮。
室中各人暫時沉默下來,大家都閉著眼睛,微微養息。的確,這數日來,驚險激烈的生活,亦真夠令人疲乏的。
約有頓飯時光。
一聲清咳起處,室內已走由那神采瓢逸的文秋塵來。
各人連忙站起,戰千羽已急急問道:“文秀士,老夫四弟之傷,未知是否嚴重?”
文秋塵朗聲一笑,道:“大致無妨。不過,江大俠自傷脫力,又流血迅多,中氣大有損傷;而且他好似中過一種極為厲害的毒氣,這毒氣十分蝕精傷神,好在江大俠身懷闢毒異物,又已用什麼解藥將這毒氣除去,只是他卻未做過適當養息,此亦為其現下身體虛弱主因。寒主已為其服下幾味固神保本的靈藥,其左手傷勢也洗淨敷藥包好,江大俠現在已經睡熟。但是若要徹底痊癒,恐怕尚須養息半月以上。”
戰千羽感激的道:“文秀士如此費心勞神,倒令老夫等好生不安。四弟痊癒後,老夫必令其親向秀士面致深謝。”
文秋塵灑然一笑道:“戰大俠無庸客氣,只要寒生能盡棉力,必當效勞,更何況島主曾有諭令哩!”
各人又客套了一番,便天南地北的聊談起來。
談了片刻之後,戰千羽等人不由深深的驚異了!因為,這文秋塵非但學識精博,浩瀚如海,對於奇門八卦,行兵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