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更不能沒有你。哥,你饒恕我吧!”
江青緊摟著懷中抽搐的夏蕙,目光卻恐懼的瞧著自夏蕙懷內輕輕落下的一柄鋒利匕首,這柄匕首長只三寸,精芒耀目,正靜靜的躺在皮艙之上,同江青眨著森冷的眼睛。
於是,一股寒氣自江青背脊升起,他知道自已險些犯了終生不能彌補的大錯,而夏蕙,她是多痴啊。
江青心中感慚已極,乾裂的嘴唇吻著夏蕙長長的秀髮,不停的呢喃:“蕙!不是你錯,不是你錯……是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
江青與夏蕙二人,緊緊的倚偎於船尾,彷佛成為一個軀體。
舡面韋陀戰千羽正坐於船首之處,他早已暗中注意自己四弟與夏蕙之間的倩感發展。
這時,他為了二人能更切貼的互訴衷曲,不受他人攪擾,故意大聲說笑,以移轉其它人的注意。
長離一梟為人何等精練老辣,戰千羽用心何在,他豈有看不由來的道理?
此刻,他亦放聲笑道:“呵呵……丹陽湖日出之景,聞說十分奇秀:並不較東海遜色多少,各位稍停,大可一飽眼福矣!”
說著,他用目一瞪正在船尾掌舵約兩名水手。
這兩名舵手,正在納悶的偷瞥著江青與夏蕙二人,經長離一梟嗔目一瞪,已不由齊一哆嗦,急急仰首前視,眼皮子也不敢再撩一下。
長離一梟神色之間,顯得十分愉快,他高聲吩咐把持風帆約兩名水手加快速度,與另艘皮艇並排而行大旋風白孤望著浩瀚的煙水,縱聲笑道:“湖光山色,能令人清神逸氣,俗念全消,較之黔滇兩境之貧山瘠土,幾不可同日而語,全立老兒卻不能領略這超然景物,唉,老夫真為他可惜!”
長離一梟望著鄰艇之上,正與天星麻姑錢素,及祝頤相談甚歡的黑煞手仇雲。不由微微一笑,道:“白兄說得有理。其實,老夫等整日局處東海孤島一隅,日見潮來潮去,闊海無際,又何嘗能悟透這世之間,名利二字呢!”
紅面韋陀戰千羽笑道:“衛島主千里馳援,老夫等感懷良深。有時義之所至,亦往往被人誣為沽名釣譽,世上是非,真是難解釋。”
長離一梟微微頷首道:“不錯。但老夫卻從來對此不屑爭辯,長離雄風,自可傲然物外,老夫誇大之言,留教二兄見笑了!”
戰千羽正色道:“衛島主無庸客套,武林之中,海上尊長離,乃盡人皆知之事,唯其如此,貴島諸君,更應以此為傲,永持不衰!”
長離一梟大笑道:“未逢知音久矣。戰兄,老夫稍停必與閣下浮一大白!”
二人撫掌相視而笑,極為歡洽。
大旋風白孤回頭一望江青,叫道:“四弟,你不過來與為兄等暢談一番麼!”
長離一梟暗哂白孤大煞風景,江青已孱弱而窘迫的站起身來,搖幌不穩的扶著夏蕙行至船首。
戰千羽急忙助江青坐下,低聲說道:“四弟,支援一刻,到了岸上便可休憩治療……”
忽然,長離一梟沉聲問道:“小兄弟,有個叫什麼……呵!藍翼鐵騎會的江湖組織,你可識得麼?”
江青頷首道:“是的,藍翼鐵騎會瓢把子嶽揚。與在下甚是相得,聞說他為了在下失陷煙霞山莊之事,亦已率領大批人馬,緊集丹陽湖畔……”
長離一梟笑道:“不錯,那姓岳的卻真是個寶貝,他自已事前一些準備也沒有,便率領了手下二百多人,浩浩蕩蕩來至丹陽湖,及臨至湖畔,卻看不見一隻船影,只急得幹自跺腳,暴跳如雷。這寶貝急怒之下,卻異想天開,挑出五十餘名深熱水性的屬下,欲泅過這闊幅幾達五里的湖面,強行登陸……”
江青急道:“嶽大哥真是火毛脾氣,這不是自投羅網麼?”
長離一梟道:“人家煙霞山莊,早已探悉這大隊人馬的來意,而將沿湖船隻全然移去,若不是因為我們之來使煙霞山莊不瑕分手,只怕藍翼鐵騎會的好漢們,早已進入那丹陽湖中涼快去了。”
江青面孔一熱,訕訕的不知如何回答。
長離一梟察言觀色,知道自已說話略微過份,因為,藍翼鐵騎會諸人再是魯莽,卻亦是為了援救江青而來。別人如此評斷,不論其意善惡,總是會令江青感到不大自在。
長離一梟故意輕笑岔道:“藍翼鐵騎會這一喧鬧不打緊,卻幾乎使本島行動亦遭受影響,老夫無奈之下,只有遣人暗中點明一切,費了好大一番唇古,他們始才相信,停止了那孟浪的行動,現在,他們止於丹陽湖外二十里處之十柳村,靜候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