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知道的,這孩子一開始連奶孃都不能抱,一換懷抱就哭,到了姜姒這裡卻變得乖乖巧巧,倒也是奇了。
心裡一動,謝方知便開口道:“在旁人懷裡都不乖巧,鬧著要哭,四姑娘一抱倒聽了話。”
這樣的話,落在了緣的口中格外不是滋味。
她什麼也沒有,如今也只有這個孩子,他是自己的依仗,看著孩子依賴自己,了緣心裡很是滿足,可沒想到現在孩子到了姜姒的懷裡,竟然不鬧了。孩子的名字是她起的,現在孩子到了他懷裡也不鬧,了緣頓時有一種姜姒奪走了自己一切的感覺。
她不喜歡姜姒,一點也不喜歡。
“這孩子眼睛頗有靈氣,我也是詫異,竟然一點也不怕我……”
想起之前家裡的茗哥兒,她一抱就哭,久而久之就不抱了,甚至在孩子厭惡姜姒的時候,姜姒心裡也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念頭。現在看了蕭化凡,她竟出奇地平靜,彷彿她知道這孩子應該不厭惡自己。
感覺太過難以言喻,讓姜姒也分不明自己的內心了。
她將孩子遞迴給了了緣,道:“你產後該多休息,月子裡注意些身體。我也不多留,但願你們都好好的吧。”
了緣伸手接過了孩子,沒想到蕭化凡竟然一轉眼就哭了起來,那聲音頗大,眼睛還看著姜姒。
姜姒心底嗤笑了一聲,倒是沒想到自己這麼有孩子緣。
眼見著了緣手忙腳亂,旁邊的丫鬟也跟著上來哄著孩子,屋裡頓時有些吵鬧起來,外頭孔方又來叫謝方知,謝方知便出去了一會兒。
姜姒本不欲多留,看著忙碌的了緣,頓時笑了起來。
了緣見謝方知都了,臉色也終於沉了下來,道:“四姑娘為何給我孩兒起這樣的名兒?”
“這名兒不好嗎?”姜姒笑了一聲,“謝公子都說好啊。”
“……四姑娘與謝公子情投意合,情人眼底出西施,自然什麼都好。”話裡難免帶了幾分尖刻,並且泛酸。了緣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就看不慣姜姒這樣子。
姜姒對了緣厭惡更多一層,她向來是見得自己虛偽,見不得別人虛偽的,於是道:“了緣姑娘怎麼想,是了緣姑娘的事,不過我與謝乙,光明正大,了緣姑娘若要這樣以為,那也是腦子長在您自個兒的身上,怨不得我了。時辰不早,歇著吧您。”
謝方知這桃花,約莫是朵爛的。
姜姒先走了出去,到走廊上,就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謝方知才與孔方說了話回來,看她在廊簷下立住腳,似乎要走,忍不住問道:“我看化凡似乎挺喜歡四姑娘的,怎麼四姑娘不多抱抱他?”
“可我不喜歡小孩子。”
姜姒直言不諱,卻不解釋原因。
她聽著裡面傳來的哭聲,還有了緣焦急哄孩子的聲音,頓時彎了唇,道:“皇家的孩子都是這樣不認親孃的嗎?不愧是天家血脈,從來無情。”
現在的姜姒,自然不是以前那種善心腸,周遭都是戾氣,雖瞧著是個漂亮溫婉的人,心底不定怎麼陰暗。
孩子的眼睛最是純粹,所以茗哥兒天生地排斥姜姒,而化凡這孩子卻偏偏有親近姜姒的意思。
正所謂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姜姒自然不會覺得蕭化凡是什麼好人。
當初謝方知跟姜姒說朝中一些秘聞的時候,便提到了蕭縱。
蕭縱是有過王妃的,並且懷有身孕,可最後他髮妻死了,孩子自然也沒了。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出得蹊蹺,有人自然猜是蕭縱被晉惠帝這裡針對,乃是皇帝下手,所以如今蕭縱被皇權所轄制,又忠心耿耿地幫著皇帝辦事,現在都不敢有孩子。可事實卻是,殺了他妻子與孩子的,正是他自己。
這樣一個狠心絕情的人,與了緣生出來的孩子,卻不知到底是像誰呢?
姜姒琢磨著,自己總歸不喜歡皇家的人。
她明日要去寧南侯府,正好要與傅臣說一些事,不過她今天也有話要跟謝方知說:“謝大公子曾對我說過皇家與寧南侯府的秘辛,你乃是傅臣的好友……”
二人說話間,已經換了地方。
謝方知道:“你是想問,傅臣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他像是能忍的人嗎?”姜姒問了一句,又道,“明日我約莫會見他一面,比得要問他個清楚的。”
“若傅臣說他能忍,要讓你也成為皇族與寧南侯府之間的犧牲品,你就不會嫁他嗎?”其實傅臣的答案,謝方知很清楚,眼看著時日將近,最近朝堂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