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愧疚,要給他最好的。你看滿朝文武世家子弟,可有一人有傅臣之榮寵?寧南侯府權勢滔天,早有御史臺彈劾,可每每摺子上去就被壓了。皇爺聽勸諫是聽勸諫,唯獨在寧南侯一事上毫無表示……若非內中有貓膩,四姑娘以為,寧南侯府還能昌盛至此?”
甭說是權勢甚高的寧南侯府了,看看接兩代跨三朝的謝氏一門便知。
謝江山乃是文人大儒,今年來卻沒掌過文衡,也從不插手會試之事,怕的就是皇帝說他們結黨營私。若再被御史臺彈劾,皇爺趁機發難,謝氏一門如何能逃?
謝氏尚且如此,更不談與高祖一起打江山的寧南侯府了。
他瞧著姜姒的表情,一字一句與她分析,只看她垂著頭聽著,也不知是個什麼表情。
這些道理,姜姒不是不明白。
最近姜坤言語之間也提及過這些事,可姜姒卻從不曾想,這裡有這樣大的秘辛。
那一日回宮之後,她曾在萬和齋二樓見過了傅臣,看傅臣那樣也並非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這樣一個有潔癖而力求完美的人,卻對自己身世一清二楚,姜姒都不知該怎樣想了。
她不由得笑了一聲,簡直覺得無法接受。
完美的傅臣身上,竟有這樣大一個永遠擦不去的汙點,真不該是可悲可嘆還是可憐了。
這一刻,她陡然生出了一種嘲諷般的憐憫,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上來,像是蔓生的惡念,壓也壓不下去。
謝方知一直看著她表情,只覺得她這樣的表情取悅了他。
早在知道姜姒進宮見過了皇爺的那一天,他就想說了,在宮門外雖見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可眼底卻是揮之不去的迷惑,那時候他就想說。不管怎麼說,傅臣絕非良配,即便是看著姜姒嫁給販夫走卒,也不該許給傅臣。只是那時候大庭廣眾,還有他老爹看著,謝方知不好表露什麼,由是才離開了。
可姜姒觀察入微,如今自己來問,謝方知斷斷沒有不說之理。
想著,他覺得自己這件事幹得漂亮,於是又道:“四姑娘與他青梅竹馬,竟對這些事一無所知嗎?”
姜姒抬眼看他:“謝公子這話,平白多了些挑撥離間味道。”
“哈哈……”謝方知一下笑出聲來,河面上的燈影似乎都落在了他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