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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天下之事,哪裡又有個什麼認定?凡事不可太自信,你這自負的毛病,是該改改。”

自負的毛病……

傅臣面上沒什麼表情,只道:“孩兒謹記,母親還有何要事?”

原本都說得好好的,聽見這一句,侯夫人終於不大高興了:“你這是不耐煩我?”

傅臣淡淡道:“孩兒不敢。”

“記恨我不讓你落了畫棋腹中的孩子嗎?”侯夫人見他一副不愛搭理自己的模樣,終於怒了,她起了身,在屋內踱步,“你看看京中顯貴,除了你那個不務正業的好友謝乙,如今誰不是妻妾盈門,兒女一茬兒?謝乙風流多情,我原以為能帶著你也這樣,誰知你偏要當個痴情種!女人與男兒大業相比,有何足道?如今你這樣,未免太叫我失望!”

“母親誤會了。”

傅臣輕輕一擺手,卻一句沒解釋。

到底侯夫人誤會了什麼?還是侯夫人根本什麼也沒誤會?傅臣不說清楚,這話裡終究是透著敷衍的味道了。

往日都是母慈子孝,從來沒有紅過臉的時候,可自打那侍妾畫棋求到侯夫人跟前兒,母子兩人的嫌隙,便漸漸出來了。寧南侯是個英勇仗義的漢子,早年率軍征戰過漠北遼河的,如今褪去一身戎裝,還能回來享著高官厚祿,傅臣一向敬重自己的父親,他不想因為些許小事,鬧得家宅不寧,讓旁人看了笑話去。可侯夫人,偏偏要與他鬧。

傅臣這種忽然冷淡下來的態度,難免叫侯夫人無法接受。

她冷了臉:“畫棋腹中的孩子本就是庶出,你若要顧忌那姜家四姑娘的面子,便只等她進門之後,再給畫棋名分。總歸,你的子嗣與血脈開不得玩笑!”

說著,她也不管傅臣是怎麼想的,便拍了手,道:“帶畫棋進來。”

外頭進來個嫋嫋娜娜的姑娘,看著腹部已經挺了起來,約莫有四五個月的身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溫婉柔美的味道,她進門先給侯夫人行了禮,再給傅臣行禮:“奴婢給世子爺請安。”

端了茶在手,傅臣終於笑了一聲,特別清淺。

站在傅臣身邊的趙百,已經不由得開始打哆嗦,他瞧見傅臣很慢地飲了一口茶,那嘴唇貼著杯沿,碰著了茶水,只略沾了一沾,又將茶蓋合上。

他看向了侯夫人,道:“母親想得這樣周到,果真是孩兒想得欠妥了。”

然後他道:“畫棋這些日子也辛苦了,來人,端一碗紅花湯,叫她喝了吧。”

畫棋臉上原本含羞的表情,立刻變成了駭然,近乎是驚叫了一聲,連連後退,可是就在傅臣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外頭的侍衛竟然已經盡數衝進了書房,按刀而立!

侯夫人怒喝道:“逆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如母親所見,這孩子,留不得。”傅臣茶盞放下,笑得很奇怪,他瞥了一眼趙百,道,“還愣著幹什麼?”

侯夫人上來就摔了趙百一巴掌:“不曉事的狗奴才!”

這一巴掌力氣極大,幾乎摔得趙百一個趔趄,只是他萬萬不敢違抗傅臣的意思,跪下來給侯夫人磕了個頭,便連忙爬起來去辦事了。

侍衛們已經齊齊站了過來,隔開了侯夫人與畫棋。

侯夫人冷眼一掃他們,笑了一聲:“這府裡,還有沒有規矩了?”

“母親,他們都是我養出來的……這府裡,原就是我與父親做主的,您歇著吧。孩兒自會把所有事情都操持好的,您若憐惜畫棋這丫頭,便讓她留在您身邊好了。”

傅臣一點也不想在意了,這一刻他很疲憊,甚至覺得荒謬。

外人只道寧南侯夫人與侯爺乃是伉儷情深,一家子人從來沒紅過臉,如今竟然因為一個侍妾……

諷刺極了。

傅臣根本沒看那侍妾一眼,顯得涼薄至極。

紅花衝碗湯真是再快不過,侍衛們聯手上來,沒有半分憐香惜玉地,按著那畫棋一碗灌下去,而畫棋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世子爺,這是您的骨肉啊!他還小……世子……唔……”

她看著傅臣,哭得撕心裂肺,原以為今日是跟著侯夫人,看侯夫人來給自己做主的,可怎麼也沒想到,反倒惹來這樣一場禍事。

這就是她喜歡的世子爺?

畫棋覺得好陌生,侯夫人如何不是這樣。

她看了一眼滿屋的侍衛,忽然有些搖搖欲墜:“我怎養出你這麼個沒心腸的兒子來!”

“母親教導有方,孩